,身邊兩人堪堪反應過來,兩支箭已不分先後射來,一樣直穿咽喉,無聲奪了他二人性命。
這頭的動靜引得外圍那兩人警覺,正待驅馬來看,只覺一道黑影掠過,緊接著馬背一重,不及回頭,一支利矢已狠狠扎穿喉嚨。
薛泰與幾個弓衛將那幾人身上的箭矢拔出略略擦拭,反手插進身後揹著的箭袋,然後又從衣襟裡掏出一早就備好的箭簇重新埋進傷口,動作熟練而敏捷,一氣呵成。
薛凜轉身將明漪從灌木叢中拉出,看她臉色,雖略有些發白,但神色沉定,不由一笑,“走吧!”
幾人又再度翻身上馬,扯韁回馬,朝著來時方向奔回。
只是行了片刻,突然起了風。這山中無霧,卻多塵土,風起,沙塵如濃漿翻滾,直沒半個馬身,迷了人眼,亦迷了山路。
薛凜停馬,冷聲哼道,“莫怪金昌虢竟擇了此處藏兵,原是有來無回!”
“哥,怎麼辦?”他們為了將巡兵引至突厥邊境,繞了太遠的路,早在進山之前,他們已多方探查,此山,除卻突厥邊境,便只有一個入口。突厥邊境乃是軍事重鎮,陳兵數萬,若有人出去,立時就能被射成篩子。何況,他們還要儘快出山,趕去安源鎮。
薛凜一時沒有言語,從胸前掏出一方玄巾,略略摺疊了一下,轉手遞給明漪。
明漪微怔,倒也不矯情,接過之後便往臉上一戴,在腦後繫了一個結,遮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
其他人也是紛紛拿出玄巾遮面,薛凜已是一言不發驅馬前行,其他人跟上,“夫人!”到得一處岔路口,薛凜沉聲一喚,沒有別的言語,明漪已是會意,越馬上前,成了領頭,薛凜則就跟在她身邊,一直只隔一個馬身的距離,須臾不離。馬蹄聲悶響,幾人幾騎,沒有猶豫,跟在明漪身後,一同沒入那濃漿般的夜色之中。
也不知道這般縱馬行了多久,四周夜色如漿,再遠些,便什麼都看不清,直到風聲低迴,沙塵也小了,眼前漸漸清晰,而不遠處的山林看著已有些眼熟……
直到馳出山口,又涉水過了一段淺溪,確認安全了,明漪扯下覆面的玄巾,長舒一口氣朝著薛凜笑道,“幸不辱命!”
此時,天邊已隱現曦光,夜色將盡,她身上盡是塵土,一夜賓士,髮髻已是微散,腮邊幾縷亂髮飄零,很是狼狽,可卻襯得她那笑容越發粲然,眸子盈盈,恍若一彎淺溪,卻悠盪著漫天星河。
薛凜柔了雙眸,嘴角輕牽,低低應了一聲“嗯”。
明漪望著他,眼中的笑更甚了兩分。
邊上,薛泰看著相視而笑的兩個人,眼中閃過什麼,低低哼了一聲,策馬回韁,驅馬走開了些,有些扎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