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爺聽說薛凜和明漪要見胡錦玥,頭也不疼了,立刻將胡錦玥從病榻邊攆了來。
這姑娘仍是倨傲的樣子,微微揚著頭,哪怕理虧,哪怕狼狽,哪怕紅腫的臉頰上那掌印觸目驚心,她也沒有半點兒示弱。
見得薛凜和明漪二人,不過草草行了個禮,便是淡淡道,“想必二位已是聽我阿姐說了不少,我沒什麼好為自己辯解的,不管什麼理由,做了便是做的,要如何處置,但憑二位決定。只是,我知我阿塔做事不地道,將二位算計其中,但他亦是為我。我不求二位能原諒,但女代父過,天經地義,我只望二位能夠允我一併承擔,且到我為止。”
明漪聽罷,低低笑了起來,“倒是個有擔當的。拎得清,也硬氣……不錯!”
胡錦玥自是沒有料到明漪竟是這麼個態度,還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明漪臉上的笑更甚了兩分,只一瞬後,又斂了笑,正色問道,“我且問你,是當真不願嫁給我家爺為妾?”
胡錦玥眉心一皺,卻是應得毫不猶豫,“自是不願。”知道胡七娘定是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胡錦玥也不懼承認。
明漪遞給薛凜一個可惜的眼神,薛凜回以她一臉的面無表情。
明漪又看向胡錦玥,“那金州牧呢?雖然年紀大些,又是繼室,但怎麼也是正頭娘子。而且,嫁過去,你便從商家女變成了官家夫人。而且,人家可是州牧,紀州的這個……”明漪朝著胡錦玥豎了豎大拇指,“你嫁了,可就是紀州最尊貴的女人,你當真不動心嗎?”
“容夫人說這些做什麼?誰願嫁誰嫁,要我嫁給那老頭兒,除非我死。我反正想好了,他如果當真跟我阿塔挑明瞭要我,我便讓我阿塔應下,管他厚厚要一筆聘禮,去了之後,我便尋個法子死在他府上,讓他好好晦氣一回。”胡錦玥皺眉昂著下巴,明漪這才覺出她臉上仍存的稚嫩。
雖然看著是個大姑娘了,到底是才十四歲啊,花般兒的年紀。
明漪嘆一聲,有些心軟了。
胡錦玥說完,就聽得兩聲低笑,出自明漪口中,她抬起頭,不解地皺著眉看向她,她笑什麼?
明漪笑得還甚是開懷,轉頭與薛凜對望一眼,薛凜對著她點了點頭,她才又笑看向胡錦玥,“如果我說,我們可以庇護你,助你擺脫金州牧,用不著你違心嫁給我家爺做妾,你是否願意?”
胡錦玥有些發矇,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繼而臉上現出喜色,片刻又是不敢置信地搖個頭,喃喃道,“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和我家爺剛剛聽說胡十二孃是胡家馬場最好的馴馬師,比起讓你成為他的妾室,他更願招攬你,成為他馬場的總管事兼總馴馬師。馬場於他,於安西軍有多麼重要,胡十二孃應該清楚,否則令尊又如何能用一批西域馬種就將他引了來?所以,馬場的總管事自然也就是安西軍的自己人,我家爺定會不遺餘力相護。”明漪說著,轉頭朝著薛凜一看,他也正在看著她,雙目灼灼,明漪蹙了蹙眉心,“爺,我說的都對吧?你給個準話,否則小姑娘不信我。”
“對!”薛凜沉聲,言簡意賅,卻帶著莫名力量。
胡錦玥紛亂的腦子漸漸平靜下來,這……竟是真的嗎?
待得與胡錦玥談妥,已是後半夜了,明漪卻是興奮得很,沒有半點兒睡意。
“既是已經談妥了,為防夜長夢多,咱們是不是該儘早啟程回北關?”
薛凜點頭,“確該如此。馬種可以交由胡家派人送來,我們可以先行離開。只是,胡十二孃最好也隨我們一道走。”
“也是,你想的周到。我這就去通知胡十二孃,讓她快些準備好,咱們天亮就啟程。”明漪說罷,竟是等不及了,起身便要往外而去。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