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了,我們等多久才等來了這個機會,若是錯過了,你當真不會後悔嗎?哥,十年了,你是不是早忘了?”後頭那一句問著時,薛泰的聲音裡已帶了兩聲哽咽。
薛凜的背影沉凝片刻,半晌才邁開步子,步伐間帶了兩分僵硬。
“那事終究太過冒險,若是旁人倒還罷了,那是他夫人,他定是捨不得。”良久,絃歌看著薛凜的背影,幽幽道。
“阿姐?”薛泰一抹眼睛,神色莫名看向絃歌,帶著兩分不敢置信,他哥捨不得那個女人?
絃歌微微笑,“我們本想著邀他出來喝酒是為寬慰他,誰知,倒是讓他比來時更難受了。”
“他這些年哪一天不難受?他肩上擔負得夠多了,他捨不得那個女人去冒險,那個女人倒捨得看他這般自苦。”薛泰咬牙。
“阿泰,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兒,你不要插手。”絃歌正色道,見薛泰張口想說什麼,絃歌不等他說出,又道,“像你說的,你哥這些年太苦了,若是雲安郡主果真能為他帶來些許溫暖,又有何不好?”
薛泰嘴唇翕張了兩下,到底是再吐不出半個字。
薛凜自草亭離開後便徑自打馬去了軍營,誰知,剛到轅門口就撞上了踏著夜色,縱馬從轅門內而來的楊禮。
“你這是要往何處去?”薛凜勒停馬兒,蹙眉問道。這個時候可是半夜啊!
此時此地見到薛凜,楊禮也很是意外,剛抱拳見禮道,“屬下正要去都督府求見都督。早先都督讓查的事兒,訊息遞回來了,都督說過,無論何時,只要一有訊息,便讓屬下立刻報給您。”
薛凜抬眼看著楊禮手中那看上去略有些厚的一沓紙箋,雙瞳微微一縮。
帥帳之內重新點了燈,薛凜就著燭火將那沓厚厚的紙箋一張張翻過去。
“夫人的過去其實再簡單不過,之前咱們也查過的,只是這回都督讓查得更深更細些,可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唯獨就是夫人幼時曾在劍南道住過幾年的時間,當中有半年說是生了病,在鄉下養著,可具體什麼病卻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那時候伺候的人也找不到,倒是高家那莊子附近的人家說,從未見過莊子裡有幼女出現過,一次也沒有,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麼病,一點兒風也見不得。倒是後來,聽說那幼女被她孃親接回望京去了,至於何時接走的,卻是沒有人瞧見過。”
“還有便是那一場病後,夫人的性情就有些變了。”對上薛凜驟然看過來的眼神,楊禮頓了頓,才又道,“據以前高節使府上的舊僕說,高節使這個外孫女幼時還是很活潑可愛的,可病了一場之後,卻變了個人般,怯懦膽小,就是說話大聲些,都能把她嚇得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