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瞧上哪本書想看嗎?”邊上傳來一聲問,明漪驀地扭頭,這才瞧見薛凜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她左側,她轉頭看了看他身後那壁書架,大概知道了那後頭的玄機。
“怎麼?”薛凜只瞧見她緊盯著那幾架書,倒是不知她心裡想的那些種種,自是誤會了,以為她看中了哪本書想要看,問了卻不見她有動作,便是上前來。
明漪呵呵一笑,可不敢說出方才心頭的腹誹,順著他的話,抬手一指右側那架書道,“我想瞧上頭那本蘭臺記,不過……這不是你的書嗎?你沒發話我可不敢隨意動。”
薛凜走到右側那書架前,將她說的那本蘭臺記抽了出來,轉手遞到她跟前。
她以為他至少要反問她一句“你什麼時候這麼懂禮數”的話了,誰知道居然一句話都沒有,還這麼體貼幫她將書拿下來,遞到了她手裡,讓明漪看著他的眼神都不由得納罕起來,“謝謝!”畢竟那書在第五層,她自己拿還有些夠嗆。
“對蘭臺感興趣?”薛凜眉梢微撩。
雖只是順著他的話提起這本蘭臺記,但明漪確實也想看,將書拿在手中,便是迫不及待打了開來,“是啊!既身在安西,自是巴不得多瞭解一些,何況,我哥哥不是就在蘭臺嗎?”
“馬場也就在蘭臺營附近。不過……說起舅兄,之前在紀州,他立了功,我已是上表替他請功,過幾日旨意下來,他就能往上升一升了。”薛凜語調平平道。
明漪卻是又驚又喜,“真的啊?真沒想到,我哥哥那個人,我只想著他莫要闖禍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沒想到居然還能有立功的一天。”
“你不怪我那日在安源,沒讓你們兄妹見上一面?”薛凜問道。
明漪微微一愣,繼而笑笑道,“那時候多忙啊,哪兒顧得上這些?而且,也得虧沒見,你不知道,我哥哥這個人吧就是個牛皮糖,他又膽小,若是見著了我,說不定就粘著不肯去了,哪兒還能立什麼功啊?”
薛凜見她說起傅明琰,雖然話裡盡是嫌棄,可眼睛裡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顯然聽說傅明琰立功,她很是高興。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不得舅兄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呢?”
傅明琰嗎?明漪想了想,搖頭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再怎麼變怕也不能多讓我吃驚。”
聽她語氣篤定,看她臉上神色亦然,薛凜淺淺勾了下唇角,沒再多言,“蘭臺我很熟,我從軍時最開始便在蘭臺營,後來又掌蘭州一軍軍務,蘭臺營有我許多舊部,舅兄在那裡,你儘管放心。”
明漪倒不知道這些,心頭微微一動,這才明白過來傅明琰在蘭臺營是他特意安排的,“謝謝!”除了這個,她不知還能說什麼。
“夫人今日連著說了兩聲謝。”薛凜語氣平淡,不知是何意味。
明漪眨巴了眼,“我可不是客套,是真心誠意謝你。”
好吧!薛凜默了默,不再糾結她的謝。
“對了,你讓我來你書房是有何事?”明漪還記得這茬,問出心中疑惑。
薛凜卻是沉默了,片刻之後走到書案邊,將兩本冊子遞給明漪。
明漪不解其意,將那冊子接過去,翻看了片刻,眼中疑色更甚。
“這是狄文一些常用文字與漢文的對照,你回去先好好熟悉,等我空了便會教你一些發音。”
那兩本冊子墨漬猶新,而且,明漪認得那上頭的分明是薛凜的字跡,所以這兩本冊子是他寫的,或者還是專程為她寫的?
“你懂狄文?而且……你要教我狄文?”明漪抓住重點,說不出是驚訝多一點兒,還是疑惑多一點兒,總之就是很突然。
“嗯。”薛凜點頭,“我平日很忙,你也知道,所以從明日起,你都跟著我,空了我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