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阿凜救我時受了些傷,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才央著阿泰帶我入府來看看。”想起她之前聽過的望京城規矩,她又忙道,“我幾乎不到都督府來,又跟著阿泰,是以忘了要遞拜帖。”
“這裡是安西,我沒有那麼多講究,何況,絃歌姑娘與我們都督的關係本也不是尋常人可比,往後也不必太見外。”明漪倒是和顏悅色,轉頭對候在廳門口的松風道,“你去看看都督在做什麼?可能騰得開身回內院一趟?”
絃歌神色莫名地看向明漪,明明在馬場時她待自己還多有戒備,言辭間也帶出兩分來,怎的回了北關,卻又客氣中透著親近了,還主動替她問起薛凜?
明漪由著她滿是疑慮和戒備地將自己看著,兀自笑微微的模樣。
松風朝著明漪抱了抱拳,道,“都督有事與諸位大人相商,眼下是抽不開身的。而且,都督說,以前咱們府上是沒有女主人,可如今夫人在,這女客便該由夫人招待,他於情於理都該避嫌。”
“是這樣!”明漪點了點頭,看著絃歌臉上血色都抽盡了,一雙眼睛裡更已是含了淚,一時又覺得有些可憐,輕嘆了一聲道,“絃歌姑娘,你也聽見了,我們都督他……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的傷昨夜陳軍醫就已處理過了,只要好生將養著就沒有大礙,只是你看,他是個閒不住的,我這兒也是懸著心呢。”明漪說著,已是轉頭看向松風,沉下嗓道,“去與都督說一聲,讓他記著陳軍醫的話,不可過度勞累,那吊著的那條胳膊更是萬萬不能使力。”
“都督猜到夫人定會這般吩咐,是以一早便囑咐了小的,若是夫人說起,便讓小的代為傳話,就說,請夫人放心,他定然保重自己,不會讓夫人做寡婦的。”松風僕肖其主,竟是能眼皮都不眨地將這話說出口,還是當著絃歌的面,明漪都替他臊得慌。
咳咳了兩聲之後,她抬眼看著臉上已無半分血色,神色還有些恍惚的絃歌,心中有些不忍,尤其是想到她那未婚夫算得是替薛凜赴了死,這不忍更甚了兩分,可是……她略一沉吟,還是道,“已經這個時辰了,絃歌姑娘不妨再等等,用過了午膳再走!至於都督……”
明漪轉頭看向松風道,“你去跑一趟外院書房,告訴都督,就說我說的,請他午膳回內院用。”
松風半點兒猶豫沒有,應一聲“是”,便轉身快步走了。
“絃歌姑娘?”明漪轉頭時,絃歌卻已經急急忙忙站起身來,動作有些大,甚至將她手邊的茶碗都不慎打翻了,雖說她讓得快,可還是有些茶水濺溼了她的裙幅,這幾日的裙衫都是輕薄,一溼了就貼在腿上,很有兩分狼狽。
“微雨,快領絃歌姑娘去換身衣裳!”明漪也沒有想到會這般,愣了愣,忙道。
“不用了!”絃歌卻是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