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初學者那人菜癮又大的模樣。這樣的李鳳嬌,挺好。
明漪微微笑開,“會的。”
“那便快來!”李鳳嬌高興地招手。
明漪走過去,在她對面斂裙坐下,將袖在手裡的一隻瓷罐遞了過去,“這個給你!我央著陳先生配的,方子琢磨了好幾日,藥材也用的是最好的,陳先生說,只要你好好用,保管這疤痕能消退個七七八八,上了脂粉,就瞧不出半點兒痕跡了。”
李鳳嬌看著那瓷罐,手下動作微頓,卻並不伸手去接,“明漪,你知道嗎?我其實……並不那麼想嫁人的。不過是世事如此,我若不嫁,倒顯得異類,少不得讓身邊人操心說教,可如今這樣倒好了,母親,還有皇舅舅往後都會由著我了,我這也算因禍得福,不用將就了。”
知道。她如何不知道?明漪輕輕嘆了一聲,“嫁不嫁人的二說,這臉上的疤,也只需外頭的人知曉,那便也足夠了。”抬眼卻看李鳳嬌眨巴著眼睛,一臉驚奇地看著她,她莫名地抬手一抹臉,“作甚這般看我?”難道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我還以為你會和阿嫤一般,大義凜然勸我呢!你到底不一樣。知我者,還是明漪也。”李鳳嬌笑著朝她一豎大拇指,臉上的稚嫩褪去大半,那一笑的風情竟沒有因那疤痕折損多少。
明漪悄悄嘆了一口氣,“阿嫤自是不一樣的。”
李鳳嬌哪裡知道明漪在嘆什麼,聽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那倒是,她與表哥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便當人人都如她那般幸運,能遇著自個兒喜歡,也喜歡自個兒的良人,還能修成正果的麼?”說到這兒,李鳳嬌一雙眼睛灼灼,又往明漪盯來,“說到這個,你毫不猶豫要嫁薛大都督,還替他修葺宅子,看著就是樂意得很的樣子,難道當真只是因為你那時與我說的那些,沒有旁的了?”
“旁的什麼?”明漪難得有些不明白李鳳嬌,愣愣道。
“還能有什麼?你之前說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一個女子心甘情願嫁一個男人,怎麼能是因為這些?你當真未曾見過薛大都督?”李鳳嬌湊到明漪眼跟前,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自然見過!明漪心如擂鼓,馬上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般,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被李鳳嬌看穿了。可是……即便見過薛凜,那也不是她決然答應這門親事的原因。“還能關心這些,看來,我還真是白擔心了,你確實很堅強。”
這樣的答非所問讓李鳳嬌眼底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瞬間熄滅,“傅明漪,你真掃興,還會不會聊天兒了?”
不會,所以把天兒聊死了。明漪眼底掠過一抹笑意,在李鳳嬌看不見的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不是要下棋嗎?”
“對啊!”李鳳嬌想起來,連忙又收拾起撿到一半的棋子,“你的棋藝怎麼樣啊?可別是個臭棋簍子啊,我跟你說,我平日裡脾氣好著,可若下棋,就不那麼好了,若是我一會兒沒忍住罵你兩句,你還多擔待啊……”
明漪無語,臭棋簍子,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長公主殿下還好嗎?我本是想去拜見,卻聽說她還睡著。”明漪轉而問起。
“母親……自然是沒事的。她不在意這些。”李鳳嬌手指微頓,片刻後才又道,語氣仍是輕快,卻少了方才輕鬆的笑意。
明漪眉心微蹙,“阿嬌,長公主殿下她是關心你的,你前段時日失蹤,她都急病了……”
“或許吧!”李鳳嬌哂笑,“明漪,我和母親,與你……還有你母親,不一樣。”那眼神有些怔忪,帶著幾許難以言說的羨慕。
羨慕?明漪一時怔住。誰都以為天之驕女,望京城最耀眼的明珠般存在的李鳳嬌什麼都不缺,可她卻也有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
一局棋下罷,李鳳嬌驚得徹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