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雅。
這身衣服果真適合他,最要緊……她掃視了一番,嘴角上彎,噙起一抹滿意的笑,這般合身,看來得來的那尺寸真是再準確不過。
正想著呢,冷不丁被她盯著的人驀地轉而朝她瞥來,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明漪一愣,急忙垂下眼避開視線,尷尬得腳趾頭都摳起來了。能不尷尬嗎?偷瞧別人還被逮個正著。
卻不妨這一幕恰被崇寧帝看到,不由笑著調侃道,“你這下棋時也能走神,看來,今日朕未必不能贏你一局啊!”
薛凜八風不動,目光重新落回棋枰之上,手起子落,仍是端穩的模樣,“難道這便是陛下專程將雲安郡主召進宮的緣由?”
“那你只說朕這步棋如何?”崇寧帝挑起眉梢,不答反問,竟是預設了一般。
薛凜卻不再言語,只是專心走棋,這人當真是膽大至極,當今天子的問話也敢置之不理。明漪終於相信這人真正是敢在棋局上對崇寧帝不相讓了,卻不由得心悸如雷,手心沁出一掌的冷汗,悄悄往崇寧帝看去,沒瞧出他面上有怒色,可明漪仍是不敢放心,只能緊緊盯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崇寧帝手中的棋子遲遲不落,眼望著棋局,面上閃過種種思慮,最後歸於一片扼腕,鬆開手指任由棋子落回棋盒,笑開道,“好你個薛容與。多年不見,你這棋藝又見長啊,朕又輸了。”
他又贏了陛下?明漪繃緊的心絃一陣顫響,已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陛下恕罪。”薛凜朝著崇寧帝拱手。
“若要治你的罪,朕又何必尋你下棋。”崇寧帝擺了擺手,“只是朕本以為朕今日走雲安這步棋能亂你心神,沒想到啊......薛容與果真還是薛容與。”崇寧帝嘆一聲,轉而看向明漪笑道,“雲安,朕就說吧,這世間也唯有薛大都督敢贏朕的棋了。”
明漪臉色幾變,張了張嘴,卻是口不能言。
“你可別又跪下替他請罪,說他武人魯直了。”崇寧帝戲謔笑道,轉而看向薛凜,眼中帶著滿滿興味。
薛凜刀刻般的眉毛輕輕一蹙,雙眼輕瞥嚮明漪,眼中意味不明,明漪卻覺得更尷尬了。哪個人樂意聽見旁人評價他魯直?偏偏這話是從皇帝口中說出的,誰敢質疑?她早前做那麼多成藥,又費心幫他修葺打理宅邸,還有那些精心準備的衣裳,這些種種努力是不是都敗在這一句“魯直”上了?皇舅舅啊,我真是謝謝您嘞!
棋局罷了,徐內侍帶人上來將棋枰撤了,又著人上了茶點。崇寧帝一擺手,讓幾人“坐”。傅睿煊和安嫤在他左下首落了座,薛凜則坐在了右下首,明漪瞧著他身邊的空位,躊躇了再躊躇,還是走過去,遲疑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