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是怎麼來的?”
明漪與傅明琰日日在一處習武,且經常一起拆招對招,傅明琰有幾斤幾兩她心裡還是有數的,雖說這些時日拋甩石鎖力氣練大了好些,可一拳砸倒瘋馬怕是還有些夠嗆。何況……傅明琰的頭髮還半溼著,想到某種可能,她臉色微微變了,語調也是發緊,“你還落水了嗎?”
傅明琰的神色登時訕訕起來,咳咳兩聲嘟囔道,“還不是那個賈三,只來得及救下太子殿下,我砸了那瘋馬一拳頭,它發狠直接將我一頭撞進身後的河裡了,這傷口就是被那河底的尖石劃破的。不過也幸好是掉進那河裡了,若是別的地方,被它一撞,再往我身上一踏,今日說不得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幸好什麼幸好?”明漪卻是臉黑如墨,瞪他一眼,轉頭看向胡院首,切切道,“胡院首,這時節,山澗裡的水可是冷得很,這外傷倒是不妨事,還是勞煩您快些幫我哥哥把把脈,可別讓那寒意入了骨,落下病根。”
明漪說這話時,語氣裡都不由帶了兩分顫音,前世時,傅睿煊就是因為驚馬掉進了河裡,他本就是胎裡帶出來的弱,雖然很快被撈了出來,沒有性命之憂,卻是傷了根本。當時就是大病一場,在病中他求了崇寧帝,而崇寧帝也見到了安嫤待他的情深義重,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可是,安嫤嫁入東宮之後,一直無所出。
後來,崇寧帝又做主給他抬了良娣、良媛,卻也一直沒有好訊息。卻原是傅睿煊體弱,子嗣艱難。而且他從那以後就更是孱弱,幾乎每月都要大病一場,對國事根本是無心無力。
崇寧帝也因此存了一樁大大的心病,身子每況愈下,後來……
明漪想起這些便是不由得渾身發冷,連帶著手指都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郡主放心,老臣方才便已給世子把過脈了,世子身子底子厚,又年輕,並無大礙。一會兒老臣再開個藥方,讓世子喝上幾帖,便可放心了。”
“就是啊,不過泡了點兒冷水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瞧瞧你,方才看我那傷口還下狠手掐,這會兒反倒嚇著了,小臉兒都白了。”傅明琰看著她慘白的臉色,不忍地柔下眸色,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不怕啊,哥壯著呢,沒事兒!”轉頭將自己胸脯拍了個震天響,哪兒還有半點兒剛才呼天搶地的慫樣?
明漪牽起有些僵硬的唇角,想笑卻有些力不從心。
“不過不是我說,今日也得虧是我掉下去了,我嘛,像妹你說的一樣,皮糙肉厚的,若換了太子殿下,那隻怕夠嗆。”
“太子殿下體弱,若被那山澗裡的雪融水一泡,怕是要出大事……”胡院首亦是肅然道。
明漪卻想起前世之事,心想,可不是嗎?一顆懸吊吊的心到底放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