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目光在殿內一圈掃視,一個女子身上,竟有強大的無聲威勢,讓殿內眾臣皆是一寂。
褚之裕笑著拍了兩下掌,“雲安郡主還真是伶牙俐齒,會蠱惑人心。不過,有句話你說的不對,你這詔書來歷尚不清不楚,倒是我和魏三公子,雖沒有你這不知真假的詔書,可卻有太子殿下能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確確實實是臨危受命,拱衛宮城,且要扶持太子殿下,穩定江山社稷,如今,太子殿下就在這裡,郡主或是諸位不信,大可問上一問,是真是假不是就很清楚了嗎?”
“褚相才是話術了得,你既都這麼說了,必然是篤定太子殿下會向著你們。太子殿下至純至孝,又重情重義,自然清楚你們做了什麼,此時若是向著你們說話,便是受你們拿捏,不得不如此了。對了,說到這裡,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在何處啊?”明漪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四處逡巡了一下,自是沒有找到安嫤,眉心微蹙著,狐疑戒備的目光落在褚之裕身上,只差直接說他是拿安嫤和那個孩子要挾傅睿煊了。“褚相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妥,還請勿怪。不過,我相信這也是殿內諸位大人們共同擔心之事,褚相若是想讓太子殿下所說之話不會惹人生出半點兒疑心,不妨將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請出來吧!我也知褚相您高風亮節,想必也不屑於拿婦人和孩子行要挾之事,但畢竟人言可畏,我也是為了相爺和魏三公子的聲譽著想,您覺得呢?”
明漪直接問到了褚之裕臉上,才不顧他已然是鐵青的臉色。
“褚越秦,你瞧瞧,你這麼幫她,她倒是半點兒面子也不給你父親留呢!”魏玄知低笑著說起風涼話。
褚晏澤卻仍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拿著匕首的手仍是穩穩抵在他喉嚨處。
“總之,若是見不著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今日太子殿下怕說什麼,咱們都未必能信,對吧?諸位大人?畢竟,這可是關乎社稷根本的大事,我一介女子都不得不慎重,何況諸位心懷經緯的大人呢?”明漪望著褚之裕鐵青的臉色,笑眯眯再補一記刀。
“太子殿下的話都不能信,你的又能信了?雲安郡主到底憑什麼?”褚之裕冷哼,眼中漸漸凝成了一股冷意。
“我自然是憑陛下的這紙詔書了,褚相又是憑什麼?說起來,褚相不管朝中諸事已差不多十載,魏三公子又是一介質子,就算是陛下要將太子殿下與朝政託付,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您二位才是。我反正是覺得不合適,當然了,怎麼想的,還是陛下才知道。說起來,我們雙方各執一詞,可究竟哪一方是真,哪一方是假,似乎也只能問問陛下,太子殿下,您說對吧?”明漪笑眯眯喊了傅睿煊一聲。
傅睿煊一直未曾言語,此時聽明漪點到她,面色有些發僵,瞄了瞄褚之裕和魏玄知的方向,到底沒將頭點下去。
明漪倒也沒有追著讓他為難,那邊褚之裕臉色已然變了,與魏玄知交換一個眼神道,“是啊,郡主不過就是打著死無對證的盤算,這才敢拿著一紙不知真假的詔書在此發號施令,若是可以,我倒真想去奉先殿問問先帝,他自來待郡主還有薛賊優容有加,您二位卻竊謀他的江山,可對得起他嗎?”
“賊喊捉賊這一計褚相真是百試不爽,使得爐火純青啊!只是,我說的是問陛下,可不是問躺在奉先殿裡的那位冒牌貨!”明漪輕輕一哼,臉上的笑容淡去。
“雲安郡主休要胡說八道!”褚之裕冷聲哼道。
“誰說我是胡說?諸位,我說奉先殿裡躺著的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陛下,是假的,諸位可都聽清楚了嗎?”明漪轉過頭,對著滿殿的文武大臣將話說得更清楚明白了兩分,想裝傻啊?她偏要讓他們都裝不下去。
明漪話音一落,殿內諸人的神色果然齊齊變了,心思各異後,便是低頭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