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兒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見到柏樹最多的地方,當然是公墓了!”
話剛出口,趙婉兒立即反應過來,明白了施麗婭的意思。她嘆道:“施姐真聰明,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我記得清明掃墓時,公墓中種的基本是柏樹。就算不是公墓,那些私家墳地周圍,也會種幾棵柏樹的。”
頓了一下,趙婉兒感嘆道:“施姐,記得柳永的《雨霖鈴》嗎?其中吟道‘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那是多麼美妙的意境呀,沒想到,這楊柳竟然都是五陰之木。”
施麗婭抿嘴一笑,輕聲道:“婉兒,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怎麼浪漫起來了?其實,柳永說的楊柳,只是指柳樹,而不指楊樹的。古詩詞中說到楊柳的,單指柳樹,甚至連形容女子苗條的‘楊柳腰’也是指腰肢柔軟纖細,象細垂柳一樣,和楊樹無關。”
趙婉兒咯咯一笑:“施姐,我可不知道這麼多。管他呢,就當是楊柳一起看了。這院中的楊樹,是不是就是歌曲中唱的那種‘小白楊’呢?”
錢一多冷不防插嘴道:“婉兒,我們陝西一帶的楊樹,就是這個樣子,和小白楊不一樣。我聽說小白楊一般長在新疆那一帶,而我們陝西的叫大葉楊。你看看,是不是葉子很大很漂亮?”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張遠山悠悠地道,一下子吸引了大夥的好奇心。
在眾人的催問下,張遠山這才緩緩而道:“人們建宅,當屋忌栽桑樹,只因桑與喪諧音,誰願晦氣地給自己取兆‘喪事當頭’呢?所以,屋子前面、不能栽桑樹;至於柳樹嘛,你們都應該見到過呀!人死後,其家人為其出殯時,常取柳枝作為‘哀杖’,或叫作‘招魂幡’;那楊樹,雖然很少用於喪葬,但只要風起,楊樹葉在風中便啪啪作響,猶如無數孤魂野鬼在拍手一樣。”
張遠山頓了一下,輕聲道:“走,我們進廟看看。”
幾個人進得廟來,只見廟宇雖然殘破,但院中倒似有人經常清理一樣,除了栽滿了高大的楊樹,卻不見一根雜草。
張遠山感慨地道:“果然是聚陰之地,你們看,院中除了楊樹,幾乎寸草不生!”
穿過院中的楊樹林,眾人來到這院中僅存的一棟建築前。那是一間青磚壘成的平房,屋頂西側破了一大塊,裡面沒有任何佛像,只有一張開裂了的石供桌歪歪地躺在屋子中央。
雖然破廟中幾乎是一無所有,但眾人心裡還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身後總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回首卻又什麼也看不到。
李冰道:“我們出去吧,在邊上找戶人家打聽一下這個破廟的事,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幾個人出了廟門,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到離廟約摸二百米左右有戶人家。
幾人來到那屋子門前,發現一老漢正躺在竹椅上微閉著眼休息。李冰咳嗽一下,那老漢吃了一驚,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李冰微笑著說道:“大爺,驚擾您了。我們幾個是外地過來遊玩的,見到這兒有座廟,本想進來上柱香,可發現廟裡什麼也沒有。大爺,我們幾個渴了,能不能進來討口水喝?”
那老漢一楞,連說:“快請進,外面太陽這麼毒,太熱了。你們隨意坐,我去找涼開水給你們解渴。”
李冰笑咪咪地拉住那老漢,往他手裡塞了兩包高檔香菸。那老漢一見,侷促不安地說道:“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這煙,幾杯涼開水又不要錢。”
李冰呵呵道:“大爺,你就收下吧。等會我們喝過水後,還想向您老打聽一下為什麼這廟如此荒涼的原因呢!”
那老漢臉色一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不再言語,把兩包香菸往口袋中一塞,徑自走向廚房。
李冰打量了一下這座房子。房子只是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