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解藥。”
天音極其冷靜地回了這麼一句。
寧筠眼角微微紅了紅,不知道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失望更多一點。
“我再問一遍,解藥。或者,告訴我,解毒的方子。”
見他這番連哄勸都不做了的姿態,天音手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凌厲的目光射向他。
“寧筠,這就是你對姑姑該有的態度嗎!”
寧筠聲音微啞,“是您先做絕的。”
他從未忘記她是他姑姑,也從未忘記她對他的養育之恩,但這不能是她一味我行我素的籌碼。
“嘖,這話真是諷刺。”
蕭禹忽然笑了聲,搖著扇子,“您最沒有資格說這話。”
他笑眯眯地看著天音,嘴角噙著玩世不恭又意味深長的笑。
天音胸口起伏,看他這般,不禁咬著下唇,有些隱忍的怒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這裡沒有你的事。”
“怎麼沒我的事,小郡主待我不錯,我這人,向來是誰對我好一分,都便還一分的,為此,她的命,我救定了。”
蕭禹明明是笑著和顏悅色似的說話的,但就是比寧筠那冷冰冰的話還要傷人,天音臉色一瞬變得煞白。
她嚥了咽喉頭,只覺得氣血翻湧,不禁複雜地瞪著蕭禹。
“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激我麼。”
“我不以為,我從來就沒法左右您的想法,不是麼。”
蕭禹扇子一收,“寧筠,解藥總不會在別處,先將她打暈,再搜吧。”
他忽然收斂了笑意,如此說著,天音氣得恨不得一掌打死他。
但看到他這似笑非笑,毫無畏懼的眼睛,她的手怎麼都抬不起來。
“混賬,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著,她便主動出手,要教訓他倆。
剛走了幾步,就被點了穴道。
原是蕭禹在刺激她之時,便和寧筠暗中眼神交流過,示意他出手快點。
沒有什麼比直接點了穴道來得更不用耗費力氣的法子了。
“你,你們!”
天音因為蕭禹的話,到底是心下激盪,沒那麼警覺,是以才會剛出手就被寧筠出其不意地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唔,找個教眾來搜吧,我們不方便。”
蕭禹忽然又道。
話音落下,便出去叫人。
“寧筠,我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沒有解藥。”
但天音忽然冷靜地開口,而後笑起來,“你可以回去告訴她哥哥,她哥哥是神醫後人吧——
這毒名為七日荒,第一日人陷入沉睡沒有性命之憂,第二日脈象開始飄忽若有若無,第三日就開始渾身僵硬,第四日面色青紫呼吸幾乎沒有,而到了第五日她就開始迅速衰敗下去,待第六日毒便會攻心,第七日太陽落下時,便如那衰敗的花似的,凋零。”
天音說著,又看向他,“他如果查查,就應該知道七日荒的毒有多厲害,而我也是費盡心思才尋來的毒,解藥,沒有。”
寧筠聞言面色難看至極,蕭禹折返,“我聽見她的心跳平穩,她沒有撒謊。”
而七日荒,是夜國的毒,蕭禹面色冷沉地說著,“我知道這個毒,從前,夜國有一王孫不慎中毒,當時是……國師夙語解的毒。”
夙語。
又是夙語。
寧筠頓時眼眶一紅。
看天音的眼神充滿了難過。
“你為了找夙語,就當真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法子,用秋秋的命來相逼嗎!”
如果真的如他們所說,此毒只有夙語可解,那麼,楚世安只能選擇帶著秋秋去找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