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衾嫆一醒來就對上春花和秋月幽怨的眼神。
不由心虛地咳了聲,坐起身子來,靠著床柱,撐著脹痛的額頭。
“你們幾時趕到的。”
“小姐你還說呢,一路上馬車顛簸死了,即使這麼趕路,咱們也是剛到,小姐你卻提前了十幾個時辰……”春花說著,幽怨地看著她,“還是書語送藥來,奴婢們才知道小姐受傷了。”
至於受的什麼傷,想一想就知道了。
其實夜裡楚漓就讓書語給衾嫆拿了藥,讓宮人給她塗過藥了。
哪知道,次日,知道她的婢女來了,又讓書語送一次藥,因為衾嫆不喜歡不親近的人伺候。
這份心,衾嫆心裡暖洋洋的同時,又有些生氣,這人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個兒的身體呢!
他才醒就這麼操心她,這叫衾嫆有種自己並不是來照顧他的,反而像是送上門來讓他照顧的。
“端王呢?可還好麼?”
衾嫆掀了被子,才發現自己這一覺睡到了中午!
面上一紅,懊惱地扯了扯頭髮,不消說,定是楚漓吩咐過,不讓人喊她起來。
腹中飢腸轆轆的,衾嫆卻還是第一下問起楚漓的安危來。
秋月無奈搖頭,現在是能切身體會到國公爺那種提前感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酸唧唧心情了。
小姐醒來就是問未來姑爺,這滿心滿眼啊,都只記得端王殿下了。
可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麼。
當然,腹誹而已,並不敢說出來。
“端王醒了,對了,小姐,奴婢剛剛路過小廚房聽兩個宮人說,那位高人告訴皇上,這毒鏢的毒激起了端王體內另一股積壓多年的毒,反而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說是端王殿下的腿有的治了!”
春花話音一落,卻見衾嫆臉色一變。
手指攥緊,紅唇咬了咬。
秋月拽了下春花的袖子,後者忽然就意識到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小姐,奴婢是不是說錯什麼了,你別不高興啊……”
衾嫆咬著自己的手指,強行將自己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和呼之欲出的猜想壓制下去,不在婢女面前洩露什麼。
“沒事,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一個人靜會。”
每次這麼說,就是心情不太好了。
春花和秋月心照不宣,沒有說話,乖乖下去了。
秋月去廚房給衾嫆端吃食,碰上了木槿。後者左右看了看後,喊她到拐角處,便關切詢問——
“你家小姐怎麼樣了?身子好些沒?”
對於木槿的關心,秋月只禮貌地點點頭,“還好,就是有些累,還在休息。”
一聽還在休息,木槿就皺起臉來。
撓撓頭,“那心情呢?”
他支支吾吾的一問,秋月立馬心領神會了。
她輕扯了扯嘴唇,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不大好,所以是端王殿下讓你問的麼?”
她和和氣氣的聲音,叫木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聽她說衾嫆心情不太好,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了。
但面對秋月洞察一切的眼神,他只好訕訕,“這是主子讓我轉交給你家小姐的,還有一句話——主子說,等合適時,他會給衾小姐一個解釋。”
解釋……
秋月心下明瞭,難怪小姐不高興了,大概是端王殿下做了什麼事卻沒和小姐打聲招呼隱瞞了她。
至於具體是什麼,秋月很聰明地不多問,畢竟她只是奴婢,不應該去幹涉過問主子們的事情。
秋月看著手中的竹蜻蜓,不由笑了笑,“看不出殿下還喜歡做手工活。”
輕巧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