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淮娘握著匕首的手一抖,她眼裡波瀾起伏著,好一會,她才搖著頭,咬著唇,美豔的臉上滿是恨意。
“不,他怎麼會死?他為了他的狗屁玄族,拋棄我娘,當雪境聖女的夫婿,這樣的人,他怎麼會死呢?你騙我——你是怕我尋仇,才騙我的對不對?”
“不,玄青大人十五年前便死了。”
此時,一人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淮娘,“你放開族長大人,他沒有說謊。”
淮娘眼角微紅,她掃過玄族人的臉,又看向複雜地望著她的眾人,最後只是怔怔地望著殷老五,後者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但不待他說什麼,她便又轉過頭,直勾勾地望著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大伯的男人,“他怎麼死的。”
面色冷淡,可是語氣裡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意。
自從娘過世後,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便是衝進這地獄之森,找到當初拋棄了娘和她,躲進這林子十多年的負心生父,手刃他,替鬱鬱寡歡而亡的娘報仇。
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她生父,玄青,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還是死了十五年。
在她一歲多時,便死了。
一歲多……
正是他答應剛生下她的娘,一年之內會回來,卻從此杳無音信的時候。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族長目光復雜地望著眼前這個侄女,說起來,若是換做幾十年前,玄族男子與外界女子生下的孩子,是會被視為雜種,不被承認的。
可是如今,玄族的男人無法生育,白族的女子日漸衰敗,十多年了,這夜林之後,再也沒有嬰兒的啼哭聲,就算有玄族男子跑出去,試圖和外族女子成親,卻還是沒有能改變無法生育的結局。
甚至,還要因為破壞族規,被百里長老嚴懲。
所以,在見到胞弟唯一留下來的血脈時,族長不禁心下苦澀無比。
如果這孩子在族內長大,她比阿蘿還小一歲多,應當是所有人都會寵著的吧。
且聽她方才吹的曲子,玄青是真的很愛她們母女了,將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她們,還將御獸的曲子教給了那女子。
難怪……
“那什麼地方方便說?還有,讓你的人都給我住手,誰敢傷害我的朋友,我就先殺了你——”
淮娘對族長的慈祥神色不為所動,她手中的匕首收緊了些,對玄族人冷聲道。
“你和百里柔的孩子可以留下,其他人——”
族長忽然變了個臉,又是那副生殺予奪的嘴臉,他看著楚漓,再看向淮娘,道。
與此同時手指一抬,就將淮娘手中的匕首打落,同時搶過了她手中的哨子,“小孩子家家的,這不是你能玩的。”
話說得和藹寵溺,卻氣得淮娘咬牙,她又出手,想奪回哨子,族長單手便將她的手反手扣在她背上。
“聽話,擅闖白玄一族者,按照族規,非死不可……”
“呸,我也是擅闖的,有本事將我也殺了!”
淮娘反抗著,卻根本撼動不得對方分毫。
“噗——”
殷老五上前要救她,族長另一隻手反手一彈,便教他往後退了數步,又吐了一口血。
“五哥!你放開我!”
見狀,淮娘心都揪在一塊了,她瞪著族長,眼裡帶著刻薄的恨意。
“族長,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你放開淮娘,有什麼事等你交代完淮娘生父之事,再同我們相商。”
衾嫆上前一步,她拿了小木筒,“這裡頭,是當年你們的祖先月凝公主留下的遺書,我想,你們也不希望違背先祖的遺願,繼續將錯就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