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笑了笑,又取出一塊放在他手中,“這是巧克力,吃了會讓人高興一點。”
“是麼?”胤禟轉了轉眼珠,“我好像還是不太高興,要不我再吃一塊?”
從容急忙阻止道:“奴才就剩這一塊了,爺若自己吃了,回去後孃娘要是罰你,奴才可就沒辦法了。”
胤禟似乎在心裡做了一番不小的鬥爭,最後他終於將巧克力放進了自己的小荷包內,拍拍屁股站起身道:“好吧,我就回去試試,要是不靈可小心你的屁股。”
這幾位小爺怎麼都一個德行?果然宮裡頭好人做不得!從容皺眉不語,那小宮女聽說胤禟肯回去,急急忙忙地上前為他正衣帽,一時又取出自個的帕子為他拂去衣襬上的塵土,胤禟一邊由著她弄,一邊又看從容道:“你的帕子呢?拿來。”
從容以為他要用,取出後又遞了過去,胤禟垂眸看看,忽然往自己懷裡一塞,“這都髒了,我回去讓人洗過之後再還你。”從容剛想說不用,胤禟已回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記得你,等著,下次我會去永和宮找你。”
從容回到永和宮時,一切正如她所料,先是香羽衝她努了努嘴,小聲道:“回來了。”
再後等她掀簾進去,胤禛的臉上果然像是刷了一層寒漿,“你還記得來值夜麼?我還以為你土遁了呢。”
從容低頭道:“奴才早早的就過來了,只是路上遇事耽擱了一會兒。”
“看來這宮裡什麼事都比你回來值夜來得要緊,是不是啊,小瞎子?”
“不是,不是,”從容一聽胤禛這口氣,就知不對。
果然胤禛接著道:“我看是對你太鬆泛了,讓你整日閒在外面,連自個的正事都能置之腦後。”
從容急忙道:“奴才可不敢忘,這不一完事就過來了,連飯也沒吃。”
胤禛哼了一聲,“從明日起,你白天伺候我上學,晚上照樣值夜,別再想偷懶了。”
從容張大了嘴,“這從早到晚的,奴才……奴才身子弱、吃不消,不如四爺……四爺再想想吧。”
“不用想,”胤禛斜她一眼,“今晚上讓香羽給你多弄點好吃的來吃,明兒早起,給我放精神點!”
一臉萎靡的從容站在廊下,昨晚上託胤禛的福,她吃了很多好吃的,今早起來也吃了不少,可這一站就是大半日,她吃得再多也都給消磨光了。從容抬頭看了看火辣辣的日頭,不知是不是天公故意和她做對,今天的天氣特別熱,燥熱無風。往常她避在洞中,好歹還能挽挽袖子、鬆鬆衣領,今日是與幾個小太監一齊站在廊下,別說松衣領,就是帽子的束帶歪斜了些都能惹來大太監的幾句責罵。
從容不能坐,不能靠,只能筆直站著,她雖然覺得自己命苦,可只要一看見那幾扇合得嚴密無縫的窗戶,她就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幸運的。至少她不用坐在屋裡蒸桑拿,至少不用在蒸桑拿的同時還要念那些之乎者也。
好不容易捱到點,原先緊閉的屋門從裡“吱呀”一聲開啟,從容隨著幾個小太監走了進去。胤禛此刻坐在最裡,滿頭大汗,天青色的夾紗袍上都顯出些許汗跡,他見從容進來便即喚道:“小瞎子。”
從容一進去就覺得有些悶熱,聽見胤禛叫她,只得趕快走過去行了禮,一邊遞上茶水一邊收拾東西。胤禛拭了拭汗,喝幾口水後抬頭看從容滿臉通紅、唇色卻是發白便道:“我還剩下幾口,你喝不喝?”從容覺得頭有些漲漲的發暈,晃了晃腦袋道:“不用了,四爺,還是快回去吧。”
胤禛點了點頭,從容抱起那些書本,正跟著他想往外走時,五阿哥偏過來道:“四哥,方才老師說要我們破‘人不知而不慍’這句,你可得了?”
“我得了些,正想再理一理。”胤禛緩下步子。
五阿哥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