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不禁都向那說話之人看去。
打眼一瞧卻見是一個模樣頗為雄偉的三十許男子。
那壯年男子粗手大腳,穿著一身錦緞袍服,一看就知家境非常好。
那男子大咧咧的說自己要買公債,然後就奔了銷售公債的地方。
宣教員喊了半天終於看到有人來買,大喜過望,一邊把喇叭交給手下,叫他繼續聲嘶力竭的宣傳,然後親自上去招呼那男子。
這時孫新和扈三娘等人就聽到身邊人也議論起來。
“這是東平府開染房的趙員外。”
“就是城東那家?聽說他是他們家的庶子至小受人欺負。”
“沒錯,我就是他們隔壁莊的,認的這人,這人就是那趙家莊的趙員外。”
“他是個庶出子,家中兄弟又多,分到他的家產沒幾個,本來這輩子也就是當個富農過活了。可是監理會一到他頭腦靈活,家中其他弟兄都怕被朝廷殺回來追究責任,不敢和那監理會的做生意,他卻大起膽子聯合著監理會掙錢。”
“他見著咱們東平府到了許多棉紗,人家都只是拿棉紗織棉布往外賣,他卻標新立異開了一家染布房,專門把本地的棉布染成花布再賣到山東以外去,跟著監理會著實是掙了不少錢。”
“無怪乎這人敢跑出來買戰爭公債,這人就是靠著監理會才發跡起來的,監理會可是對他有大恩啊。”
“什麼有大恩?他這名頭說起來在城東是算響亮了,放在東平府裡無非也就是幾十個富人中有他一號罷了,若放在咱們整個山東,與監理會中那些真正做大生意的人來說,他不過是一粒小芝麻而已。”
孫新聽得這人的話暗暗點頭,這位趙員外明顯就是受惠於監理會的成長而崛起的一批工業資本家。
這些人是最支援監理會的,因為他們的發跡完全要依賴於監理會的政策和輕鬆的商業環境。
一旦大宋打回來,若是這天下又成了那耕讀傳家的樣子,像他這樣依靠商業起家的人根本就沒有再往上爬的機會。
所以這寫人為了維護監理會願意花大價錢買公債也非常正常。
孫新仔細往那銷售公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很快注意到那趙員外在買了公債之後,還特意要監理會銀行的人給他寫了白紙黑字的發票。
孫新不禁一笑,公債是可以任意轉賣的,這發票實在是沒有什麼作用。
而這趙員外之所以要寫這發票,無非就是要拿回去給他們莊子裡的監理會幹部看一看,證明自己買了足夠數額的公債,表表忠心罷了。
看來就算是在這趙緣外眼裡,這戰爭公債也不算是一種理財產品,多半隻認為這是一種給監理會交的忠誠稅。
不過考慮到這時百姓從來沒有和朝廷做過生意,也不覺得朝廷可能真的會把公債的稅收等額的還給他們,多半所有購買公債的人,哪怕是監理會的職工也都是出於這樣的心理。
如此臆想孫新的眉頭再次皺起,光靠這些富豪來買公債的話,實在是有違他銷售戰爭公債的本意。
必須要讓一些百姓在這戰爭公債之中得到利益才行,如果都是富豪來購買,那就單純的變成從富人之中徵收戰爭稅了,那他大有其他更有效果的方式。
等了一會兒卻見除了那趙員外買了一大筆公債之後沒有多少人再繼續來買,孫新看的有些意興闌珊,轉頭跟三娘說了兩句,夫妻倆正打算離開,這時就見著街巷中來了一群推著雞公車的腳力。
這群人明顯是給某某家鋪面送糧食來的,其中幾個人系在腰間的汗衫上還打著監理會糧油公司的標記。
這年頭幹體力活的人沒幾個捨得在幹活之時穿衣裳,怕磨壞,所以一般都是在幹活時打光背把汗衫或是披在身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