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很厲害的,老子還真有些服氣他。摩尼妖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想必湖南已經被泗州軍平定了,正是咱們回家的時候。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先去江漢搶上一把。兩手空空回去,某還有何面目見人?”
見他逃亡途中不忘搶劫,張用苦笑,想勸,轉念一想:楊再興劫掠成興,我不也是如此,咱們大哥別說二哥,都差不多。
隊伍跑了起來,這些盤王軍的瑤人雖然赤著腳,卻跑得極快,速度也不遜於奔馬。一口氣跑出去十來裡地,只呼吸粗重些,汗水流了不少,卻依舊精神。
張用心中讚歎,又忍不住問:“楊兄弟一身驚天動地的武藝,本該有個好前程,將自己名字留在史冊上的,就這麼回南方是不是太可惜了?”
楊再興不耐:“你管我?張用,憑地話多,再多口舌,老子就要將你扔下了。你只剩半條命了,還是先留點精神吧,天亮的時候應該能夠將你送到你軍老營。到時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分道揚鑣,後會無期。”
聽他的意思是要送自己回老營,話雖然說得難聽,張用心中卻是感激:“多謝楊兄弟,不過,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就這一句,說完你若不聽,我再不廢話。”
楊再興:“也罷,這一路走來也是無趣,你說,我聽。”
張用:“楊兄弟,目前這荊楚的形勢你也是知道的,群雄爭霸。隨州這邊是幾萬流寇和泗州軍對峙,安陸是王道思的根基,勢在必守。而南面,李成的大軍已至,參與江漢爭奪。襄陽那邊,女真主力已經出動。至於王道思,不管湖南打得怎麼樣,肯定會帶兵回來的。如今,這裡已經成為一片大戰場,到處都是軍隊,楊兄弟你就算再勇猛,也不可能突破那麼做關隘殺回南方去。說不好,你手下的兄弟都要丟在江漢了。”
楊再興頓時色變:“休要恐嚇,我可不是嚇大的。”
不過,他喝了一聲之後,面上全是擔憂之色:“這可麻煩了。”
張用:“楊兄弟的人馬實在太少,這麼走也不是法子,不如與我合兵一處,也好壯大聲威。”
見楊再興臉色難看,張用忙補充一句,苦笑道:“你休要誤會,我已經是個廢人了,難不成你還擔心我懷有別的心思,想要兼併你的部隊?哎,卻是小看張用了。若你我合兵一處,某就算是將所有兵馬交給你又有何妨?我那邊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兵不過千人,且士氣低落,三餐不繼。你這三百盤王軍盡是悍卒,真到那個時候,誰吞併誰還不知道呢?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再有別的心思和畜生何異?我張用對天發誓,從現在開始,視楊再興兄弟為親生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違此誓,叫天雷打到我頭上,叫我張用灰非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楊再興這才道:“好,張用大哥,我相信你,咱們以後就兄弟相稱。你我合兵一處,在這亂成一團的江漢殺出一條生路吧!”
“殺出一條生?殺是殺不出來的。”張用苦笑:“各家勢力極強,隨便哪一家動動手指頭,咱們就要被碾成齏粉。”
楊再興有些焦躁:“殺又殺不出生路,張大哥你又待怎地?”
“招安。”張用說。
“招安?”楊再興眉頭一聳,目光中全是疑惑。
“對招安,除了招安,你我再沒有路可走了。”張用嘆息一聲:“楊兄弟放心,投降女真韃子做漢奸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不如你我去光華鎮和王慎的勝捷軍統制吳憲法談談,看能不能受王道思招安。你放心好了,王道思打仗雖然兇狠,可對手下卻是極好的。而且,泗州軍中盡是西軍老卒,而我又是東京宗爺爺麾下,大家系出同門,多少有些香火情分。”
楊再興:“投王慎?”
張用點頭:“對,投王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