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過幾天就好了,就是……就是……”還好李成那一槊及時停下來,槍尖只入肉寸許。若是在遲上零點零一秒,安娘就會香消玉隕了。只不過,人的頭皮下血管豐富。頭皮一破,血就如泉水一樣冒出來,紅豔豔地流了她一肩膀。此刻,安孃的肩膀上全是乾涸的血跡,已經結成硬殼,看起來甚是駭人。
“什麼就是?”安娘嚇了一跳,急問:“是不是化膿了?”
“這才兩個時辰不到,怎麼就化膿了,沒那麼快。”王慎看到她驚慌的神色,心中一樂,禁不住開起玩笑來:“就是你的傷口在頭上,等下包紮得將頭髮剃了。而且,看你這傷,估計以後這頭髮也長不出來了。光禿禿像和雞蛋,很難看的。”
“啊!”安娘雖然算不上是個大美女,卻也是出落得面容娟秀亭亭玉立,素來愛惜自己容貌,聽到說要變成光頭。心中一悲,禁不住流下眼淚來,低聲抽泣:“我不要,我不要,王大哥,我不要變禿子。”
王慎故意板著臉:“禿子又怎麼樣,大不了我以後做和尚,你當尼姑,咱誰也不嫌棄誰。你看這庫房裡暗得很,惟獨我的腦袋發亮。如果你再剃個光頭,豈不是照得如同白晝。”
“撲哧……真的?”安娘見他說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王慎正色:“自然是真的,還能騙你這個小姑娘不成。”
看到她乍悲還喜,巧笑倩兮。王慎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涌起。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抱住安娘,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反正庫房裡黑得緊,自己和安娘呆在角落裡,也不怕被人看到。
柔聲道:“妹子,索性咱們都出家好了,尼姑和尚天生做成一對。”
安娘身體一顫,不動了。她目光中全是迷離,然後就有秋波流動。
她放棄掙扎,突然伸手抱住王慎,低聲道:“大哥,我不要你做和尚,我也不……不當尼姑,出家人是不能成親的……”她再也說不下去,將頭埋進王慎壞裡。
王慎輕嘆:“安娘,妹子,先前你被李成刺中的時候,我這心都碎了,只想就此死去。見你無事,我歡喜得想要哭出聲來。這次知道,這心中已經有了你,沒有你,我卻是活不成的。”
安娘低聲說:“我……也是有你的……”
感覺心中有說不盡的柔情蜜意,願此刻生生世世,願時間停頓再不流逝。
別人看不到,不代表身邊的岳雲是瞎子。
看到自己最尊敬的阿秭被王慎擁入懷中,岳雲惡向膽邊生,隨手在身邊抓起一物就朝王慎面上投去:“不要臉。”
原來是一塊弓碼子。
可惜他內傷沉重,手剛一動,背心就是一疼,頓時沒有了力氣,弓碼子就打到安孃的頭上。
“啊!”安娘輕呼一聲,欲與王慎分開。
王慎卻不管,依舊拉住安娘:“別動,要上藥呢!要不,應祥你來?”
岳雲氣極,不住咳嗽:“混帳……咳咳……混帳,趁人之危……咳……不要臉……”
王慎:“應祥,你剛吃了藥,身上的傷一時好不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別亂動。”
就在先前,被李成解除了武裝之後,兩百多輜重營士兵和民夫被統一關進了一間庫房。人實在太多,當真是擠成了沙丁魚罐頭,熱得人渾身大汗。
李成倒沒有食言,命人送來飯菜,還讓郎中給士卒開了湯藥。
鏖戰四天,連帶王慎在內,人人都是身上帶傷,其中最嚴重的是岳雲和谷烈。
郎中說,岳雲肺部受了傷,需要靜養,估計要一個月才能痊癒。谷烈腦子受震,更是麻煩,就算服了藥,也在不停嘔吐,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就算他腦子裡沒出血保住一條命,也得一個月後才能下床走動。
至於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