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水師也就在江上收收稅,平時也沒什麼多的事情。自從武陀來這裡養病之後,就以軍法約束部隊,弄得很正規。
水師有一百來人,一條大船,五六條小船。
此刻正值初夏,江邊都生著茂盛的蘆葦,鋪開去,幾百畝方圓,其間還有不少水道岔路。若是外人進去,說不好就走不出來了。
如果有敵人隱藏其中,突然殺出,還真叫人措手不及。
因此,船隻每次在大江回水灣下錨休息,都會派出一艘快船五六個水勇進蘆葦蕩中巡邏警戒。
嚴曰孟罵道:“這幾個混蛋東西,準是跑什麼地方吃酒耍錢躲懶去了。都出去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回,等下軍法須饒不了他們。”又道:“封將軍,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是鄉軍,還是比不上泗州軍的。”
正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一陣風吹來,河中的月光被扯成絲絲縷縷,有白色的蘆花在風中飛揚。
封常青突然搖頭:“不對,我總覺得不對。嚴先生,你說,如果敵人突然從裡面殺出來會怎麼樣?”
“孔彥舟遠在蘄春,被防禦使圍成甕中之鱉,難不成他還飛過來?”嚴曰孟笑笑:“我雖然不懂兵法,卻也曉得的。如果真這樣,如果孔彥舟的大軍突然殺到,咱們今夜只怕真要死在這裡了。”
正說著話,風突然更大起來,只見前面的蘆葦蕩直如波濤般上下起伏,洶湧躥動。
一片蘆花飄來,**地搭在他的面上。
嚴曰孟伸手一捉,卻抓了一手的血。
卻見,那朵蘆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被人血沁透了。
風在吹,眼前全是血沫子在燈光下飛舞。
血在風上,腥羶之氣在江面上鼓盪。
突然,武陀像是被人用烙鐵烙了一下,猛地跳起來,大喝:“嚴曰孟!”
嚴曰孟:“怎麼了?”
“敵襲!”他大喝一聲:“按照我軍條例,我武陀是軍階最高者,接過水師指揮權。集結,所有的船隻起錨,朝江中劃,回黃岡!”
“封常青,封常遠,你們二人立即披掛,為我軍前排銳士,準備打仗。”
“直娘賊,出去巡邏的四個弟兄被人殺了。”
一片紅色蘆花飄到面前,他伸手一抓,狠狠捏在手中。
聽到他的大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各船都起了錨,瘋狂朝江上劃去。
可惜應該下了網,大船和連線魚網的兩條小船竟纏到了一起,動彈不得。
突然白光一閃,連線魚網的那條粗大繩索被一刀斬斷,船動了起來。
這一刀當真是勢若雷霆,快如閃電,顯示出極佳的功夫。封常遠緩緩收刀:“快走,快走!”
一堆大小不一的船隻朝江心行駛去,武陀還在大聲吶喊:“別亂跑,以我所在的這條船為箭頭,結成三角楔陣。陣而後戰,水戰和陸戰沒什麼分別。所人都立在船弦兩側,神臂弓上弦。不用怕,不過是打仗殺人而已,軍使養你們多日,現在是你們表現的時候了!”
他和封家兄弟早就換上鐵甲,手中握著大槍,一聲聲吼,聲若雷霆。
這個曾經的農家少年終於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領軍大將了。
士兵們都提著兵器湧上甲板,腳踏強弩前端的圓環,喝一聲開弓。
所有的船隻也逐漸靠攏,結成陣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南方刀神
嚴曰孟顯然是被先前飄飛在空中粘血的蘆花嚇住了,只用手緊緊地拉住武陀的胳膊:“敵人,敵人真的殺過來了,他們在哪裡?”
“他們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還是快些劃到北岸進黃岡城為上。”
武陀的話音剛落,只聽得三角陣左翼最邊上那條山船突然一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