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嶽卻拿定了主意，別說紅門宴，就是綠帽子宴，也得去闖他一闖。

“那軍座多帶幾名警衛吧！”孫鳴玉總覺得李嶽此行欠妥，第十軍駐守衡陽好歹也快半年了，歐五爺和李嶽卻沒有半點往來，顯然都記著舊恨前仇，此刻他請李嶽去赴宴，哪能善罷甘休。

“帶那麼多人幹嘛？咱第十軍養不起兵了？跑到人家壽宴上混吃蹭喝？多讓人笑話，老子就帶二胡一個人去！”

“軍座！這……”

李嶽擺擺手，不再聽孫鳴玉絮煩。他敢這麼冒險前去歐五爺的府上，可不是傻氣沖天，而是有恃無恐。薛嶽是什麼人？他的眼睛裡什麼時候揉過沙子，長沙的歐六是猖狂了一陣子，不還是被自己給懲治了？而且薛嶽事後不聞不問，顯然就是默許。至於這個歐五爺，一向名聲很好，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薛嶽才允許他存留至今。否則，以薛嶽的性格，恐怕也會找個藉口剷除他。

第二天一早，李嶽帶著二胡，穿著便裝去歐府赴宴。李嶽關注的是歐五爺請他的目的，至於二胡，他關注的是宴席上有沒好酒好肉。

李嶽和歐五爺幾乎沒談什麼。他們只是談了一個問題，日本人會不會打衡陽。

李軍長，你是個明白人，你說小鬼子拿下長沙之後，下一步會不會打衡陽？

歐五爺開門見山的這一問，倒問的李嶽不知道怎麼回答。說會？這個時候告訴他似乎不太合適，說不會？那不是騙人嗎？

歐五爺見李嶽沉吟了一下，便知道了個大概，他說道：“李軍長，我侄子和你的恩怨，我現在不想提，但是李軍長別忘了，你和你手下計程車兵，是這衡陽幾十萬百姓唯一的指望，希望李軍長到時候別像那些沒用的將軍一樣！”

他孃的，你以為你是誰？跟老子這麼說話！誰是沒用的將軍？李嶽真想朝歐五爺爆發一下自己的憤怒，但是轉念覺得此刻似乎又不太合適，再者，他說的也確實是那麼回事。

“歐老闆，”李嶽不會和別人一樣稱他為歐五爺，這一生歐老闆從李嶽的嘴裡喊出來，已經很給歐五爺面子了。歐五爺也不以為意，靜聽著李嶽的下文。

“我和你交個實底，日本人可能很快就要打衡陽，我估計，衡陽恐怕……”

“李軍長擔心衡陽守不住？”

李嶽點頭，心想你他孃的少揣著明白裝糊塗。

歐五爺冷笑一聲，恐怕這衡陽不是小鬼子予取予求的。想佔衡陽，得問問我歐五爺答應不答應！

哈哈哈哈，李嶽仰天大笑起來，笑的歐五爺有些迷惘，“李軍長，因何發笑，難道是笑我歐老五不自量力？”

李嶽冷冷的道：“這衡陽，就算你歐老闆答應了日本人，他們一樣進不來，我第十軍的兩萬兄弟還沒答應呢！”

好！李軍長果然是個爽利的人！就衝你這點，當年咱們在長沙的過節就算揭過去了，以後誰也別再提，第十軍但凡有所驅策，歐老五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李嶽回頭看了一眼二胡，見這個混小子的筷子在桌上橫行霸道，吃的口沫橫飛，不亦樂乎。

真他孃的沒出息，李嶽有些後悔帶這個愣小子來了。真給第十軍丟份！

“起來！”李嶽忍不住吼了二胡一聲，二胡抬頭見李嶽死死的盯著他，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還不忘朝桌上的人抱抱拳，說了聲“幸會”，和李嶽一併走了。

“他孃的，你小子真給老子丟人！”李嶽在路上忍不住罵二胡。

二胡聽李嶽罵他，笑嘻嘻的遞過一隻雞，又變戲法一般的從懷裡掏出一瓶酒。

他孃的，連吃帶拿，你小子可越來越沒出息了。李嶽罵歸罵，還是接過雞和酒，吃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