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望著他，語氣乾澀：&ldo;我能去看看她嗎?&rdo;

默存眉心深深皺起來，說：&ldo;我知道現在跟你說她有多可憐，也沒什麼用……畢竟大家都不容易。但是姑娘，聽我一句勸，她已經知道錯了，並且也受夠了懲罰。&rdo;

程杉沒懂默存的意思，低聲問：&ldo;什麼意思?&rdo;

默存垂頭，說：&ldo;還關在裡頭，明年才出的來。&rdo;

程杉愕然：&ldo;因為□□?義大利不是……&rdo;

默存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抬頭看向程杉：&ldo;你不記得了?&rdo;

程杉心一墜：&ldo;後來的事，跟熊貓也有關係?&rdo;

她所說的後來，就是回憶裡永遠籠著一團黑雲，程杉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碰觸的那部分。

是葉臻即便坦白，也不會主動提及的那部分。

……

程杉從默存那裡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她打車去就近的酒店訂房入住，撐著到了樓上，房卡一刷開門，人就被抽了筋骨似的癱在了地上。

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地毯上，程杉將臉埋在自己的臂膀裡，低聲嗚咽。

差不多，能串起來了。

儘管有些細節還不清楚，但足夠了。

&ldo;熊貓那丫頭啊，開始一直拿你當姐姐，是喜歡你的，老跟我們提你多好。遭了那事之後，受打擊我們都理解，也同情她，可我們誰都沒想到她能做出那種事，居然是她把那禽獸藏起來的……這是嗑藥傷了腦子啊!&rdo;

&ldo;那天，你們在我這吵起來了。本來只有阿臻一個人，你特別生氣，跑過來嚷嚷，說他媽媽怎麼著的……我也沒聽清你們具體說了些什麼。但看到你越來越激動，掏出把刀子直往他身上比劃的時候，就知道要壞事。&rdo;

&ldo;我把你們拉開，想讓你倆都冷靜冷靜，但你估計是聽不進話，轉頭就跑了。&rdo;

&ldo;也怪我，看阿臻身上到處都是被你割出的血口子，就想著給他包紮，沒顧得上追你去。&rdo;

&ldo;然後你去找了熊貓，出了那事。醫院打電話來……阿臻當時快瘋了。&rdo;

&ldo;他們幾個都去了醫院，好像是聽一個目擊人說那些歹徒在後巷，幾個人就一起去了，打算把犯事的揪出來。&rdo;

&ldo;人都被抓了，他們幾個也全掛了彩。阿臻後腦傷得重，血流了一地，差點沒救過來。&rdo;

&ldo;後來熊貓自首，我們才曉得，那晚是她帶你去的。&rdo;

&ldo;那之後你們不就分手了麼……阿臻一個人住院，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讓我們通知他家裡人，怪可憐的。&rdo;

……

程杉很慶幸這些事，是透過默存的嘴說出來的。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迫直面這段記憶，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鎮定。

能怪誰呢?

怪熊貓隱藏太深，怪歹徒窮兇極惡，還是怪佛羅倫斯治安狀況堪憂?

怪她自己交友不慎，怪葉臻騙她欺她，還是怪談美晴找了那個日子把她喚醒?

程杉腦子裡一團亂麻，腿肚子發抖，她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站不起來。

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