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藏穿著一身制服,臉上的表情與身上的嚴肅頗有些不相稱。寧致懶得理他,林藏還追著挪噎,這才忍不住回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駱時都是被迫扮黑臉的那個。」
「他向來一板一眼的,什麼叫被我逼迫。」
林藏跟在身後喋喋不休,寧致有種想要把他的嘴巴縫死的衝動。以前一起上學的時候沒覺得,自從開始在預審隊之後,這人的話就當真多了許多。
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吧,寧致只能這麼想。
除去林母之外,眾人都被一一分在其他的審訊室。兩人返回大廳,發現三個未成年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就坐在接待椅上。旁邊還有一個青年,正是之前在大廳裡的那個,他是學校負責法制課的老師。
看見寧致了,鄭夢澤和陳熙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田彤彤坐在側邊,小聲和林母說話。寧致他們一過來,二人停了幾秒,似覺不妥,又趕緊繼續剛才的話題。
「沒有看好朝露,是我的問題。林姨之前,明明囑咐過我要照顧好她的,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我昨天跑出教學樓,看見您站在樓頂,那一瞬間,我覺得真的好害怕,害怕連累您也出什麼事。」
田彤彤眼睛還紅著,林母之前憋回去的淚又重新冒了出來。兩人靠在一邊掉眼淚,看著令人動容得很。
寧致對這種事一向頭痛得很,好在有女同事上前遞了紙巾和溫水。又過了十幾秒,有預審隊的其他民警過來,示意要和寧致說話。
「田彤彤今天說的,和之前的兩周沒有出入。她確認死者在生前和她透露過自己被李主任性侵的事,也知道死者在生前去過學校的心理諮詢室和醫務室。」
「鄭夢澤與死者吵過架,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至於陳熙,她說昨天跑上天台,完全是出於對死者的同情,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任何有關的內情。」
現在說的依舊是些陳詞濫調,寧致耐著性子問李主任那邊的情況,轉頭一看,林藏正朝著那邊走,步履之間充滿求生欲。
李主任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林母正是因為懷疑他,才唱了跳樓的這麼一齣戲來威逼警方和學校。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而對方又抵死不認,所以才能有現在的僵持。
「嗯,我知道了。」最後,寧致也只能是示意同事繼續去忙,他還沒走到審訊室的門口,前面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從裡面出來的人是之前大廳裡三十餘歲的女人,李主任的妻子。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寧致點頭示意,「文老師。」
「寧致。」文老師腳步一頓,停在原地。寧致察覺到已經越過安全距離,忙後退了幾步。
文老師卻突然露出悔色,「最近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也老是恍惚,總是不由就想起你們當年的事。」
她說完了,閉住了眼睛,有淚珠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
第005章
寧致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
實在不會應付。
能力上不會,情感上也不會。
更何況面對的還是師長之類的長輩。
「文老師。」寧致壓低了聲音輕輕叫了聲,掏出備用的紙巾遞過去,「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到了現在,我和遠遠都不想提及。所以我們今天還是隻談這個案子的事。」
「您是受害人的班主任,也是李主任的妻子,所以您若是知道什麼,或許能夠讓案子有了轉機。」
寧致的話毫不避諱,文老師擦淚擦到一半,停下來看他,「你懷疑他?」
「所有相關的人我都懷疑。」寧致給了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禮貌地將人送回大廳。臨轉身之前,他看得很清楚,對方明顯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