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剛剛受了傷,寧致只是問話,並不是不近人情。
眼看著什麼都問不出來,幾人齊齊往外走。
許陽被留在一樓等著將功補過,其餘人則從門廳繞了出來。
高二的教學樓在廣場的最前面,靠近一樓窗戶的位置,有很多合歡樹。
寧遠還在學校的時候,這些樹就已經在了,誰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有多少年了。
這個季節,並沒有開花。然而寧遠路過,還是被勾起某些回憶,站在原地笑了笑。
寧致打了個噴嚏,快走了幾步,和這些樹離得遠遠的。
「怎麼了?」方葉被兄弟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事,就是想起上學時候的一些事情。」寧遠匆匆點過,去追他哥了。
陳熙就站在一樓的大廳裡,看見他們都走遠了,這才朝著右側走去。
右邊的第二間,就是高二班主任們的集體辦公室。
裡面有六張辦公桌。
陳熙也習慣了每次來這裡的緊張,以及滿滿當當的感覺。
然而現在除了文老師沒有旁人,顯示器旁邊的教案和練習冊還是歪的。
「剛才林朝露的媽媽來過。」
文老師給她解釋,看見她臉上貼著紗布,沒敢多問,藉口去倒水,轉身走了。
林母在學校鬧得越來越頻繁,尤其以這間辦公室為甚。很多老師不堪其擾,更怕招惹到什麼麻煩,很多時候,都去別的教研室躲著去了。
文老師很快就回來了,遞了一次性水杯給她。陳熙接了,卻放到一邊,走到門邊重新把門關好,又反鎖了。
「文老師,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陳熙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開門見山,「關於李主任,您每天和他朝夕相處,應該是知道點兒什麼的吧。」
「你在說什麼?」文老師覺得稍稍放鬆下來的神經重新被揪起,她把給別人倒的水喝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陳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那天你跑到天台上,後來在警局,明顯是有話想要說出來的是不是?」
「我看見了。」陳熙一字一頓。
文老師情急之下抓了她的胳膊,「你看到什麼了?」
那雙手抓得很緊,以至於隔著初春的厚衣,陳熙都能感覺到清晰的疼痛。文老師的一雙眼睛睜得很大,就像是快要蹦出來似的,有點像被抓住之後、垂死掙扎的金魚。
陳熙突然感覺有些害怕,把頭偏開,不敢和她對視了。
「有一天晚自習,我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林朝露,她慌慌張張地從政教處跑出來,連撞到我了都不知道。第二天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和我說是你們找她幫忙整理一些資料。」
「我當時輕信了她說的,現在一想,又怎麼可能,直到……」陳熙停了下來,咬住唇不說話了。
「直到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文老師把她抓得更緊,使得兩人靠的更近。她已經是全然不顧及儀態,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麼的可怕。
「林朝露死了,她死了。」
「被李主任害死,屍體現在還在支隊的停屍間放著呢,那裡特別黑,特別冷。」
陳熙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她猛地用力把人推開,一下子,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也很同情朝露的遭遇,但是我不知情,也無能為力。」愣了好一會兒,文老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窗外有匆匆掠過的影子,是趁下課時間過來看熱鬧的學生。
「您不必知情,只要把這東西拿來就可以。」說著,陳熙隨便找了張白紙,俯身去寫字。
文老師俯身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