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一下外面, 示意等出去的時候再說, 免得挨罵。
寧遠點頭示意, 表示自己聽懂了。
就這會兒的功夫, 那邊似乎吵得更過了。
男人臉紅脖子粗,抓著一堆單子的手甩來甩去, 看樣子似乎恨不得甩到人家姑娘臉上似的。
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 任誰也沒辦法把他和一位人民教師的形象聯絡起來。寧遠幾乎是忍不住地蹙眉,寧致則向保安走過去, 準備示意他們先報警再說。
「我妻子是自殺的沒錯,但這單子是16年初簽的,到了現在已經是過了兩年的時間又幾個月,按照規定, 你們公司就應該把保險金支付給我。」
「所以你說的特殊情況, 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位老師許是被之前的話激怒了,看起來更加地怒不可遏,雖然一邊的袖子被保安給拽住了, 但蹦得更加厲害,上半身也快探到客服姑娘的面前了。
因為這距離實在太近,不僅遠遠地超過了安全距離,還另有騷擾之嫌,所以被稱為是保監局工作人員的青年硬著頭皮擋了一下,把姑娘重新護在了身後。
他這一擋不要緊,老師卻像是發了瘋似的拼命地掙。
「一丘之貉,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反應到你們單位是要求解決問題的,現在好了,居然反過來一起對付我。」
「普通老百姓的錢就是這麼好賺的是嗎。」
他掙扎得厲害,然而背後的衣服卻被保安緊緊地拽著,因此整個人都在明顯地像前傾著。
可想而知,如果有人突然鬆手的話,他的後果會有多慘。
當然,如果僅僅是動作滑稽便也罷了,關鍵他許是因為惱羞成怒,於是聲音也足足提高了好幾個度,寧致在旁邊站著,有種被瘋子吼到的錯覺。
他只是旁觀者,卻也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畢竟遇到了事好好協調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但他卻是這樣不管不顧地一通亂鬧,沒看出有什麼想談一談的誠意,倒是歇斯底里的,一副要鬧事的樣子。
在隊裡,寧致見多了這種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哪知道休息的時候又遇上了,自然就有些無奈。
他是局外人都尚且如此,被吼得青年自然也擺不下笑臉去了,「這個合同本身確實沒有什麼問題,特殊的情況就在於您妻子是自殺的。當然,兩年期滿,人壽這邊沒有理由不進行賠付。」
「還有一點便是合同上受益人的位置填的是您女兒的名字,那麼您的女兒呢?據我所知,她應該只有四歲,不具備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這筆錢之後拿到了,也是由作為監護人的您來支配。」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會等到女兒成年就直接獨吞了這筆錢嗎?還是認為我會對她不利?」
男人只是安靜了幾秒鐘,又是一副目瞪欲裂的模樣,「我妻子是自殺的沒錯,你剛才也承認了他們應該賠付,現在拖著又是什麼意思。這死因又沒什麼問題,醫院開出的死亡證明不是寫的很清楚嗎?」
哦,聽到了現在,寧致終於弄清楚眼下這幾人是因為什麼在吵架了。原是這老師的妻子在生前買了保險,但因為某些原因突然去世了。因為自殺這種死因比較特殊,出於會被騙保的這種可能,人壽這邊有自己的考量。再加上受益人年齡實在太小,因此這顧慮,自然也是變成了雙倍的。
想法固然確實是這樣,但來調解的人自然不會直接這樣說出來。果然,和寧致預料中的一樣,青年沒再說什麼,只是重新護好身後的姑娘,直接道,「那報警吧。」
實在調解不了,自然只有報警這一條路可走。況且男人的動作實在乾脆利落,關於他妻子的死因便令人忍不住犯嘀咕。
青年這樣想著,內勤姑娘則匆匆往服務臺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