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了。」寧致被這樣一叫,也回過神來,他順勢抬頭,正好對上弟弟的眼睛。
猶豫了幾秒鐘,寧致還是把近日壓了一段時間的話說了出來,「你能猜到吧,這姑娘喜歡你。」
所以……鬧了這麼一頓彆扭為的是這個嗎?寧遠有心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但這次他哥說的話,卻與他想像中的略有不同。
「如果喜歡一個人的話,自然會忍不住想要知道關於他的更多的訊息。這對於你來說,或許不太安全。」
這些話寧致本也是硬著頭皮說完的,等說到一半,又覺得實在太容易誤會。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自己並沒有針對方媛的意思,只是說一個普遍的事實。
寧遠卻笑了。
被這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寧致頓時就有些慌,恨不得立刻再把自己埋到軟綿綿的枕頭裡去。
「我知道的哥哥的意思,你不用急著解釋。」寧遠的眼睛裡仍然盈著笑意,「但我這算是情況特殊,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與哪個人共度一生,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才是對人家的耽誤。」
「師妹那邊,我大致知道,只是她不提,我也不忍和她直接說清楚。」
他的話很清晰,像是在說什麼無足輕重的事一樣。但在這一刻,寧致卻能夠感覺到心口的位置有清晰的疼痛。
他跨過了一條縫隙,卻掉入了更深的坑裡。
在這個坑裡,似乎不見天日,人蜷在裡面,除去無盡的黑暗,還要擔心上面不知何時會被扔下來碎石。
寧致被自己的比喻給嚇了一跳,但他回過神來,卻發現弟弟的身上並無頹勢,只是不知道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底下,到底壓著如何的波濤洶湧。
「在哥哥這裡,你從無什麼不同。」
僵持了幾秒之後,寧致只好把肺腑翻出來給他看。
「我知道的。」寧遠卻還笑著,把託盤也帶出去了。
「晚安,好夢。」
臨關門前,他輕輕地說了聲。
夜被關在了外面。
寧致雖然在最一開始因為這番談話糾結得睡不著,但入睡了之後,卻是一夜的好夢。
第二天兩人坐在餐桌上的時候,只是相視一笑,頭一天晚上的事,也就此揭過了。
方媛自從知道她師兄是個害怕採血的小可憐了之後,簡直是控制不住的母愛泛濫。
於是一連的幾天,寧遠一進門就能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有各種小零食,而且還顧及到他不吃外面的東西的習慣,所以帶來的都是簡單易制且絕對乾淨的。
有時候是水果乾。
有時候是硬糖。
甚至帶來的,還有小塊的豬肉脯。
輔助小哥一向都是老實人,就這樣過了幾天之後,也忍不住開始擠眉弄眼。
這天寧遠一進門,果然又在辦公桌上看到了東西。
不過這次的居然是一盒雪媚娘,不知道裡麵包著什麼,總之粉嫩可愛,上面綴著各色水果,只要看一眼,就能想到是如何的美味了。
這個時候,寧遠的頭頂上,突然跳了兩個小人出來。
「不不不,我不想吃。」白色的小人說道。
「不,你想。」黑色的小人用頭上的角去頂旁邊的小夥伴,只用了幾秒不到的時間,就把小夥伴給擠兌走了。
原來臆想的時候,真是能出現這種神奇的場景。寧遠甩甩頭試圖把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但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卻是犯了難。
如果真是同事之間單純地分享一點小零食倒也罷了,自己這邊也帶一下來就好了。
關鍵是這人是方媛……而且幾天以前,他哥還很無情地把這件事情給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