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眼神的意思是,看吧,你這些小習慣我早已深知於心,根本避無可避。
「遠遠你說慌的時候不多,偶爾會有幾次,自然會緊張。蜷縮手指這種下意識的習慣便很難克服。」
「哥……」寧遠拖長了尾音及時打斷,他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了,被這樣提醒真的覺得很羞人。
「你敢做還不敢被說嗎?」寧致自然沒有被打斷的不快,但卻表現地更嚴肅。
寧遠知道他在提醒什麼,但臉上的熱度還沒有下去,只好攥了紙巾去扯。他一直小動作不斷,被寧致在手背上輕輕揍了一巴掌,又把紙巾也抽走了。
寧遠的臉登時便紅了,他低頭去摸手上的串珠,又被蓋了一巴掌。
「這件事你想都別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能透露。」寧致又故作嚴肅,之後他轉身開了水龍頭,開得半大不小。一時間,洗手間裡儘是嘩嘩的流水聲,把周圍的一切都隔絕開了,卻獨獨能聽得清楚彼此的呼吸聲。
「那哥哥你說他們堅決不同意屍檢的理由是什麼?」
「除了一些特殊的理由,我實在想不到別的。」
寧遠抬起頭來,語調僵硬,脖子也梗著。寧致看得清楚,知道弟弟的倔強勁兒又上來了。
「國人深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傳統觀唸的影響,對屍檢這種具有較大創傷的檢查不能接受,這一點倒也可以理解。加上這次案例特殊,受害人還小,她父母拒絕屍檢,也尚在合理之中。」
寧致背靠著洗手檯,努力平和了自己的情緒,慢慢給他解釋,「所以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因素,他們都有拒絕的理由,說白了就是不忍心。」
「涉及到刑事案件,我們是可以不經過家屬同意,最後做個備註就好的。如果你覺得不忍,打算好好協調的話,這事讓我來負責就可以。」
「我去吧。」寧遠依舊梗著脖子,「只是你記得提醒小師妹,讓她不要出來。」
「你去?」寧致覺得壓下去的火又被慢慢拱起來,「這幾年法醫被劫持、刺傷的事還少嗎?再者和家屬溝通本就是由我出面。」
寧致只是聲音嚴肅,不至於陰陽怪氣,但寧遠就偏偏往前一步頂嘴,「那許師兄在門診上班,每天都要見來做傷情鑑定的受害人和家屬,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許現?」寧致被生生氣樂了,「你有人家那麼剛嗎?」
……
寧遠被這聲低笑所激,愈加憤憤。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那位整日能繃著臉的師兄相比確實軟萌得不像話。
而且,被這麼一打岔,他才意識到之前的幾分鐘自己做了什麼。
……
寧法醫在剛了短短的一會兒之後,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前面,為了避免再被打到,連忙藏到了身後。
氣氛突然可愛了起來。
寧致躲到一邊去笑,因為忍得辛苦,連肩膀都在抖。寧遠簡直要羞憤到撞牆,恨不得在他哥身後踹幾下解氣才好。
等等。
他們剛才是要說什麼來著?
寧遠被這插曲一鬧,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忙去戳他哥的肩膀,「我是說認真的,既然之前早有先例,那麼他們現在或許也有別的理由。如果沒有溝通清楚就屍檢的話,或許會徹底打破她生還的希望。作為家屬,他們也會後悔一生的。」
「聞叔說了,這辦法只有一個,我們當年,也只是幸運而已。」寧致急急打斷了他的話,又認真道,「我知道你是不忍,我也是。但苗苗被發現的時候,生命體徵已經完全消失,身體低位的部分,已經出現了屍斑,這無疑已經是迴天乏術了。」
「可是……」寧遠被這麼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