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幕布那邊走回來,先前的清冷通通消失不見, 就像是天神重新墜回了人間。
方媛覺得這種形容似乎有些肉麻, 但放在寧遠身上倒也沒有不適。她還想再說什麼,寧遠卻點了點她手邊的紙筆。
方媛討好笑笑又抬頭看, 這時, dna實驗室的法醫已經到了幕布前。
法醫組向來是拿生物檢材和檢驗報告說話,尤其是dna實驗室這裡要更甚一些。眼下掛在幕布上面的,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峰值圖。
底下的人看得一臉懵, 法醫小姐姐雖然早知道他們會是這個反應, 但也忍不住笑了。
她在支隊上下都很受歡迎,她一笑,眾人便也跟著笑。一時間, 會議室的氛圍好了許多。
「開始吧。」寧致輕輕咳了聲,這才把氛圍重新拉回到正軌上來。
第一張滿是圖片的ppt很快就被切過去,轉而換上的是那張水果刀的圖片。不過與之前相比,這張照片被放大了不小的比例,現在投在幕布上,顯得有些失真。
「大家看這裡。」法醫小姐姐把雷射筆移到了刀尖的位置。
寧遠跟著看過去,這才發現了新的東西。
之前在解剖的時候用肉眼觀察不到,但現在,卻已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整個刀片雖然都染著血,但只有刀尖的位置,顏色則顯得更深,明顯和其他部位的,不是同一種顏色。
「這是捅了兩次?」方媛盯著圖片,下意識便問出了口。
血液粘在兇器上也是要自然凝固的,沾染的時間不同,顏色也會有相應的變化。更何況在圖上,這兩種顏色便已經被分得很明顯了。
「是兩次。」法醫小姐姐順勢接了她的話,又把雷射筆移回到原來的位置,「有趣的是,檢驗的結果告訴我,這兩層血跡,並不是來自於同一個人。」
「在爭執、推搡的過程中兇手傷到了自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方葉下意識接了這句,旁邊的許陽也跟著點頭,「照這麼來說的話,裡面的那層應該是兇手的吧。」
他們說完了,齊齊朝著那邊看,似乎在等她的表揚,法醫小姐姐倒也沒有視而不見,只是偏過頭笑笑,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兇手由於某種原因傷到了自己,之後又拿刀刺向了死者。他的血液,也可能因此而留在死者的傷口附近。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我拿著兩者進行了比對。果然發現這兩處的血跡,是來自於同一個人的。」
「是溫清的嗎?」方媛簡直是越聽越緊張,問話的時候還下意識舉了一下手。
「不能斷定就是溫清,我只能說這兩處血跡,和遺留在出租屋裡的生物檢材,是可以認定為同一個人的。」法醫小姐姐接了話,又笑著和方媛提醒,「這種事情不能先入為主哦。」
「抱歉。」方媛臉一熱,沒敢抬頭看大家現在是什麼表情。但她主觀上擔心溫清和這件事有關,所以總是免不了急躁。
拋開其他的證據不說,溫清之前長期地住在出租屋裡。平日裡即便因為愛乾淨而經常做大掃除,但有些地方總歸是顧及不到的。
如放在衛生間的牙刷、毛巾、垃圾桶等,這裡面有脫落細胞、甚至有掉落的頭髮。
案發之後這些東西被一一提取進行檢驗,到了眼下,就是鐵板釘釘的證據。
關鍵是兇器上,還檢測到了她的血液,或許寧致一會兒還會提出找到了她的指紋。
方媛在意識到這些以後便覺得後腦勺有些發涼,她朝著寧遠看,想找到一些答案,但是對方只盯著幕布,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這樣看著,溫清確實有最大的嫌疑,但是也不能由此就斷定兇手就是她。畢竟人還沒有找到,dna的結果也需要覆核。或者說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