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氣很冷,又加上即將分娩,陶悠悠坐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聽到凌盛氣憤的質問,頓覺好笑。
這陣子韓偉霖一直與她分居,除了每日例行問候似的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到底是誰不理誰?
他不是明確地說她和陶臻是外人,而韓天偉是家裡人麼?
從未有過的心酸,湧上心頭。
手,不自覺落在了高高隆起的腹部,不知道是心意相通,還是巧合,肚子裡的寶寶忽然踢了她一下,瞬間的疼痛讓她皺緊了眉目。
下一秒,卻幸福地勾起了唇角。
凌盛看著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陶悠悠,無奈地撇了撇嘴,徑直去了書房跟韓偉霖彙報工作。
………………。
深夜。
過大的肚子讓悠悠無法順利入眠,無論用哪一種姿勢都讓她感到不舒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月光輕灑到枕畔,另一邊空空的。
心裡突然覺得難受起來。
忍不住起身,想要喝水。
不知道是不是陶臻頑皮,樓梯處的照明燈被關了,往常都會開著,唯恐腳下的路看不清,不小心摔倒。
今晚卻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
小心翼翼地探腳,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就在她即將踩到一樓的地板時,腳下絆到了羊毛地毯,整個人不穩地正面朝地上摔去。
尚若這一摔下去,一定會傷到肚子裡的寶寶。
思及此,陶悠悠驚恐地尖叫出聲,努力地想要平衡身子,雙臂在空中扒拉著,想要勾住什麼固定的物體,可是除了空氣,還是空氣。
就在她驚恐至極時,一雙有力的手臂突然抱住了她,頭頂隨即響起關切的低沉男聲:“你沒事吧?”
是韓偉霖的聲音。
陶悠悠很久很久之後才回過神,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如果此時突然開啟燈光,便能看到她蒼白無助的臉,以及嘴角那一絲淡淡的譏誚。
世人都以為韓偉霖眼盲,可是哪個眼盲者能在這種情況下,準確無誤地攫住她,緊緊地扶著她?
“我沒事。”回答,聲音靜若淡水,聽不出一絲情緒,就連剛剛的那種恐懼都不怎麼聽得出來。
韓偉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狐疑地出聲:“悠悠,真的沒事嗎?”
他的語氣,在這月華皎皎的深夜,很溫柔很溫柔。
“沒事。”陶悠悠摁住了胸口,抑制住那股心臟失控的感覺,依舊這麼回答。
看得出來,韓偉霖深深地擔憂地擰起了眉目,看著倔強的陶悠悠,最後也並未說什麼。
“你要做什麼?我幫你。”看到陶悠悠朝著廚房走去,韓偉霖立刻牽住了她的手,急切地問。
陶悠悠頓了一下,回頭,看著月光下俊朗不凡的那張臉,深夜裡,他沒有帶墨鏡,一張臉熠熠生輝,惑人心神。
彷彿是惡作劇似的,陶悠悠脫口而出:“你不是眼盲嗎?能幫我什麼?”
關心則亂。
一語驚醒夢中人。
韓偉霖臉色僵硬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悠悠看了看他難看的神色,不發一言地自己摸索著走向廚房,倒了水,捧著水杯,站在廚房裡安靜地喝著。
韓偉霖站在原地一直未動,彷彿她不回臥室,他也就不離開。
兩個人默默地較勁兒,伴著寒冷的月色,沉默地對立。
最後到底還是陶悠悠忍不住,喝光了杯中水,朝著韓偉霖走去,低低地說:“很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
經過韓偉霖面前時,悠悠沒有拉住他的手,沒有帶他上樓。
反倒是韓偉霖拉住了她,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