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
“你……”
“爹,這些年我雖不說,可我也不是不怨。說句不要臉的話,我的相貌即便不算美,但絕對不算醜的,論起手腳,我比村裡許多人都勤快。那年我及笄,媒婆便上了門,可是誰將媒婆說走了,後來陸陸續續媒婆又來了幾次?”若是真要嫁,她杜秋娘早就嫁了;還等著被人戳脊梁骨。
她說著,聲音便有些抖,她委屈!
可這會不是委屈的時候。
杜秋娘默默叮囑自己,那眼淚卻是刷一下掉了下來。
“我娘在世時,如珠如寶一般將我疼在手心裡。她臨終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弟妹,所以即便揹著嫁不出去的名頭,我也不怨。爹您要續絃,我是一百個贊成,可爹,您不能尋個破了貞潔又來騙咱家當冤大頭的女人。那張秋花,她不配!我敢對著我孃的牌位起誓,我要是說了什麼假話,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杜老漢原本聽著杜秋娘說起他攔著她婚事的事兒便有些心虛,後來看到杜秋娘落了淚,心裡已經有些後悔,又聽到杜秋娘提起她親孃,想起亡妻若在世,他同子女定不會如現在這般,心裡更是悽楚。
這般反覆,皆因杜秋娘的幾句話。待聽到杜秋娘起誓說張秋花不配時,他心裡已是半信。
杜秋娘擦了淚,扶著杜老漢道,“爹,咱進屋說。”
原來這張秋花在蘇員外府時,原是蘇奶奶身邊的大丫頭,為人一向橫行霸道,府裡的小丫頭多厭棄她。蘇奶奶原也是看著張秋花比一般人機靈,事事倚重她。誰知道這張秋花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又在蘇奶奶身邊做事,近水樓臺先得月,私下裡竟同蘇員外家的少爺勾搭在一塊。
此事叫蘇奶奶身邊的一個小丫鬟撞見,蘇奶奶被氣個半死,一氣之下將張秋花發派到莊子上。這張秋花也是有能耐,竟然趁著蘇員外去巡視莊子時,又爬上了蘇員外的床。
兜轉了一圈,張秋花又回到了蘇府。這一回,蘇奶奶氣得直接想要打死張秋花,是蘇員外好說歹說,叫張秋花的家人贖回了她——原因是:張秋花有了。
這張秋花總能想到法子在最關鍵的時刻氣死回生,她像是一隻打不死的臭蟲,□,教人撓心撓肺的噁心,
可這回蘇奶奶直接搬出了蘇老太太,蘇老太太一句話:這種孽種,蘇府不要。
“爹,難道您想幫著人家養孩子不成?這養倒還不要緊,只怕那孩子大了,蘇府就來了人要回去!”
杜秋娘想起上一世爹爹的老來子。杜老漢一直對那個孩子不好,或許最後他也猜到,那個不怎麼像他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可他卻只能打碎牙齒混血吞——綠帽子這種事,不戴則已,若是戴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人選擇宣揚出去出一口氣,可杜老漢不同,他寧願吞這口氣一輩子,也不願意被人笑話。
“爹,張家這樣騙您,您還真忍得下這口氣?”杜秋娘又追問了一句。
“去他孃的!”杜老漢氣得渾身發抖,“霍”一聲起了身,“騙到我杜老漢頭上,她果真是活膩了!”
杜秋娘眼見著杜老漢氣沖沖地出了門,對著杜金寶吼道:“金寶,愣著幹啥,去,攔著咱爹,我去村裡喊人去!”
等杜老漢帶著一干人到了張家時,張秋花的嫂子趙氏正在自家院子裡對著那頭母豬發笑。自從張秋花回家後,她的日子便沒有一天順心的,可今天,張秋花嫁了,而且她還賺了這麼大一頭母豬,還有這麼多的母雞!這真是她遇到過的最美好的事情。
可杜老漢的一行人的到來,卻徹底碎了她的美夢。
“當家的!咱妹夫來了!”趙氏見了一幫人凶神惡煞,心下一驚,臉上堆著笑,卻是抖著聲音喚來了自家的相公張三。
“誰是你妹夫!”杜老漢呸了一口,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