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杜秋娘隱約露出的白色的胸膛讓他喉間一窒,便是此刻秋娘的笑靨如花,也叫他覺得如此美豔。
她竟是對著他笑?秦遠一愣,突然看秋娘的嘴邊咧開一絲詭異的笑,“張元寶有沒有告訴你,上一世他是怎麼死的?”
“什麼?”醉了的秦遠當下有些蒙,可惜,他還沒弄清秋娘說的是什麼,突然眼前精光一閃,喉間一涼。
倒下之前,他分明看到,秋娘手頭那把短刃,以及秋娘清清楚楚吐出的那幾個字:“別怕,很快便會有人去陪你。”
張博興給予秋娘的那柄護身短刃,終成了殺死秦遠的“色”字頭上的那把催命刀。
“你……”捂著脖子的秦遠漸覺喘不上氣,猙獰著便要上去抓她,秋娘一驚,舉起刀又往他的身上戳下去,戳下去,一刀又一刀……
可憐秦遠一生風流,臨死卻成了馬蜂窩,死不瞑目。就在他斷氣之前,房門突然開啟,身子漸漸冰涼的他,眼角正好看到府衙東南角一片沖天的火光,以及在那片火光之下,衝到屋裡一臉驚詫的範長安。
“秋娘!”
瘋狂揮刀的秋娘只聽到熟悉的聲音,待她清醒,慢慢回頭,卻是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長安啊,這是她的長安。
身子一癱,她只覺身下漸漸溼潤,一陣痛順著脊樑骨衝上頭頂,她終是聽到長安驚慌的一聲尖叫:“秋娘!!”
秋娘眼前一黑:孩子們怕是在肚子裡呆不住,要提早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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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的整個過程兵荒馬亂,可一切都帶著昏黃的色調,恍如在夢中。以至於秋娘在生完孩子後很久,面對著身邊那兩團圓乎乎的玩意兒,都十分懷疑:這兩像極了小老鼠的玩意兒就是自個兒生的?
一群人圍著孩子們,便是張博興都大著膽子戳了戳左邊小姑娘範圓的臉,“喲,這姑娘怎麼是個塌鼻子?”
“瞎說,她鼻子可高!”金寶否認道:“你看看,跟我大姐一樣,像我家的閨女,漂亮!將來就是個天仙!”
“這你都能看出來?”張博興甚是懷疑。
“那是自然!”銅寶順口接過來,“我都能看出來!”他又看了看右邊嘟著嘴的小男孩飯糰,“你瞧,我這外甥就像我姐夫,眼睛水汪汪的,長大能騙小姑娘……”
這評價……張博興看了眼有些消沉的範長安:嗯,十分客觀。
“還是我姐有福氣,一個肚子兩個寶,龍鳳呈祥,有子有女,可不是湊成了一個‘好’!”金寶又道,回了頭,見長安呆呆坐在秋娘的身邊,張博興擠了擠眉眼,眾人悄悄地散開了。
等眾人走後,長安從頭到尾也不看那兩奶娃一眼,只巴巴地牽過秋娘的手握在手裡,垂著頭默默無語。
秋娘原本十分疲憊,此刻見他鬍子拉碴,身上仍舊穿著當日他們逃亡時穿的那套,身上隱約還透著股酸腐的味道,也不曉得已經坐在這兒多久了。
秋娘抽了抽鼻子,低聲道:“長安,怎麼了……”
長安不說話。
“你怎麼了?我生了兩孩子,你不高興?”
長安搖了搖頭。
“你到底怎麼了?”秋娘臉一放,“你多久沒睡了?長安,你再不說話,我可不理你了。”
秋娘真是累了,可莫名的心慌讓她用盡了力氣抬起長安的臉,方才長安落在他手背上的淚燙得她生疼,待她看清長安的臉,她更是鼻尖一酸,長安抓住她的手,啞著聲道:“秋娘,是長安不好,長安沒能護著你,讓你受了傷,你的頭,你……”
長安說話間抬手便要抽自個兒嘴巴,秋娘一手拉住他,原本還想狠狠掐著他,問他到底是怎麼了,等她看清他眼底的青影,看到他眼裡的難過和自責,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