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去找過高層嗎?
找誰?根本沒船去臨時政府所在地夏威夷。而亞瑟?辛克萊正在西岸忙得不可開交,任何使得上力的高層人士要不就是聯絡不上,要不就是正在忙「更重要」的事情,分身乏術。
你不能當個自由記者,跟政府要一張記者通行證嗎?
那樣要花的時問太長了。大部分的大眾傳播媒體都倒了,不然被政府收歸國有,媒體都得反覆播放公共安全宣導影片,以確保每個收視者都知道該怎麼做。一切都是百廢待舉,可以通行的道路都沒幾條了,更別肖想要去哪裡找個還在運作的政府機構,發我一張記者證。搞不好要花好幾個月才能弄張記者證。好幾個月哪,老兄,每天都有百來人喪命,我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拿出行動。所以我拿了一臺dv攝影機、幾個備用電池和太陽能充電器。我最大的兒子跟我一起去,當我的音效跟「首席助理導演」。我們這趟花了一個禮拜,就只有我們兩人,騎著越野腳踏車尋找故事,根本不必走得太遠。
就在洛杉幾都會區外緣,一個叫克萊蒙的小鎮,那裡有五所大學--波蒙娜、匹澤、斯克裡普斯、哈維?穆德和克萊蒙?麥肯納。大恐慌開始之後,不蓋你,當時每個人都往山上跑,卻有三百個學生選擇留下來,把斯克裡普斯女於學院改造成類似中世紀的城市,從其他校園獲得補給。他們的武器很雜,有些是園藝造景的工具,有些是預備軍官團的練習步槍。他們闢園種菜、鑿井、鞏固強化校園圍牆。當他們後方的山上樹林開始燃燒,周圍郊區發生暴亂的時候,那三百個孩子擋下了一萬隻殭屍!一萬隻耶,他們堅守了四個多月,直到「內陸帝國」終於恢復平靜。(1)我們抵達的時候,很幸運的正好趕上尾聲,及時看到最後一批殭屍被解決,學生歡欣鼓舞,和士兵一起聚在美國國旗之下。旗幟是自製的,在波蒙娜的鐘塔上面飄揚著。多感人的畫面!我們一共拍了九十六個小時的第一手畫面,原本還想多拍一些,但時間迫在眉睫。記住,每過一天,就多一百人喪命。
(1)?位在加州的「內陸帝國』是最後肅清殭屍的區域之一。
我們必須儘快送出影片。我把片子帶回家,在剪接室裡完成後制,我太太擔任旁白。我們完成十四份複製,全都是不同的影音格武,當周的星期六晚上就在全洛杉幾不同的難民營跟避難所裡面播映。我把片子取名叫《阿瓦隆的勝利:五所大學的戰役》。
阿瓦隆這個名字,源自一位學生在殭屍圍城時所拍攝的片段,當時正好是牠們猛烈攻擊的前一晚,從地平線上可以清楚看到剛變身為殭屍的一票「嫩殭」,從東邊過來。孩子們正努力工作,磨利武器,加強防禦,在牆上及塔頂站崗守衛。擴音器本來在播放提振士氣的音樂,這時卻傳出一首歌曲飄誦全校,一個嗓音有如天使的斯克裡普斯大學學生,演唱著英國樂團「羅西」(roxy ic)的歌曲。真是美極了,音樂聲與牆外的殭屍怒號形成強烈對比。我把這段音樂剪輯到「備戰」段落當成背景襯樂,每次我聽到那首歌,就忍不住激動落淚。
觀眾看完影片的反應如何?
糟透了!不光是這一幕,整部影片他們都討厭。我自己是有這種感覺啦。我本來期待觀眾會有非常直接的反應,會暍採、鼓掌。我有個幻想(這個幻想我絕不會向任何人承認,也不會對自己承認),我希望觀眾看完影片後會朝我狂奔過來,熱淚盈眶,緊握我的手,感謝我讓他們在黑暗中看到希望,結果他們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站在電影院門口,擺出凱旋歸來的英雄姿態,但是散場後,觀眾只是跟著人群,低頭看鞋子定過我身邊。那晚回家後我心想:「好吧,我的點子是不錯啦。不過,也許麥克阿瑟公園那邊的馬鈴薯田會需要我去耕作。」
後來咧?
兩個禮拜後,我終於找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