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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

梅茲大叫:「現在別擔心這個了!快走上匝道,小心那些擒拿屍!」

擒拿屍是什麼?

那些會從破窗伸出屍爪的東西。在大路上,我至少還有機會躲開牠們,但擠在匝道上,我左右兩側都受到包圍,要走上州際公路的那幾分鐘真是可怕,必須在車與車之問穿梭,腳踝的傷勢讓我沒法跳上車頂,那些腐爛的屍爪從車裡伸出來抓我,扯住我的飛行裝或手腕,每次朝屍頭轟上一槍,我已經拖延的行程就又遲上幾秒。陡坡也減慢了我的速度,腳踝一陣陣抽痛,我的肺也在痛,而那群殭屍朝我越靠越近,如果不是梅茲的話……

她不斷對我吼:「快閃啊,妳這死臭婊子!」她說話變得很粗魯,「妳別想放棄……休想在這時候擺老孃一道!」她從不鬆口,不容許我懈怠。「妳是幹什麼吃的?想扮演小可憐嗎?」那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小可憐,我知道自己絕對辦下到,我身上的疲憊和疼痛已經超過極限了,還有氣急敗壞的憤怒。我競想倒轉槍口朝自己,想要……懲罰我自己。此時梅茲祭出最厲害的招數,她狂吼:「妳是幹什麼吃的?想學妳那沒用的老媽是嗎!?」

這招管用了,我拖著大屁股爬上州際公路。

我回報梅茲說成功了,接著問:「現在還有什麼要殺、要剮、要我做的?」

她的聲音立刻和緩下來,要我往上看,破曉的光芒中有個黑點朝我而來,沿著公路飛,很快就現出uh60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大暍一聲,然後發射訊號彈。

他們把我吊上機艙後,我才發現這是架民用直升機,不是政府的搜救機。機長是位大塊頭的沼澤區混血兒,留著厚厚的山羊鬍,戴著一副包覆武的太陽眼鏡。他問:「妳素從哪個鬼地方來低呦?」(抱歉,他的口音我學不像)我差點要哭出來,猛捶他粗壯的二頭肌。我又笑又說他們動作很快,他瞪了我一眼,好像聽不懂我的話。稍後我才知道,原來這架飛機不是救援機,而是飛行於巴頓魯治和拉法葉之問的定期空運。我搞不懂狀況,也不想搞懂。我向梅茲回報說我被接到了,已經安全了,感謝她為我所做的一切,還有……所以我沒有放聲大叫,我只想幽默地告訴她說,我終於能聽她「回想往事」了。但她沒再回應我。

聽起來她真像個厲害的天空觀測員。

她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妳說過妳曾經有點懷疑……。

任何民間的,甚至是老鳥天空觀測員,都不可能知道這麼多關於空軍訓練的內幕。她知道的太多了,那些必須親身經歷才知道的基礎知識,她卻信手拈來。

所以她應該是飛行員。

絕對是。她不是空軍,否則我一定會知道這號人物。她可能是海軍或陸戰隊的。海軍跟海陸在進行運補飛行時也損失了許多飛行員,跟空軍一樣,失蹤人員裡面十有八九永遠下落不明。我確信她一定經歷過跟我類似的情境,棄機、失去機組員,甚至是因此責怪自己,就像我一樣。不知道什麼緣故她活了下來,還找到那問小木屋,成為厲害的天空觀測員,直到戰爭結束。

有道理。

不是嗎?

(一陣尷尬的沈默,我看著她的表情,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怎樣?

從沒人發現她是誰。

沒有。

或者她的小木屋。

沒有。

而檀香山從來沒有任何一位天空觀測員使用「大都會迷」做為臺呼。

你來訪談前倒是做足了功課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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