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chester,Sam。
小姑娘跳完舞,做了一回名副其實的「舞會女王」,美美的揮手作別。他從大廳出來,迎面撞見開車來接他回家的父親——他們蟄伏在漆黑的夜裡。Sammy坐在後排睏意朦朧,顯然對大人的夜生活興趣缺缺。他望著黑美人柔和的線條,照往常不著調的哥哥做派跟弟弟打了招呼。他看著弟弟彆彆扭扭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為什麼不能再小心一些呢?
十八歲的這次受傷讓John陷入了盲目的偏執,彷彿一頭痛失幼崽被惹怒了的母獅——如果真有十足安全的高塔,他和他的大腳怪估計都要變成塔裡的萵苣公主——Sam這一年受邀感恩節到同學家吃晚飯及留宿,他倆躲進車裡在那戶人家門口守了一天一夜。小Sammy從那家回來之後衝著他總是欲言又止。
Dean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嘻嘻笑笑著,遮掩敷塞。
所以Sam說我們談談,我們坦誠吧,從來對該說的絕口不提。
——Dean未嘗不對他有所隱瞞。他只將冰面上陽光普照的部分展示出來。
激烈的爭吵從外間傳來,溫家哥哥揉了揉臉,他還沒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醒過來,在想是夢裡還是現實,並不太仔細聽好不容易湊到一起又吵起來的父子倆說了什麼。
無非——
“我已經把我所有的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我不可能成全你那些荒唐的夢想!”
“你那些不過是無聊的自我滿足罷,你根本沒問過我想要什麼?!我想要安寧,想要穩定,想活在陽光下別幹那些挖墳掘墓的邋遢活兒,我想要該死的Winchester全給我滾出我的生活!你問我想要什麼?這就是我的回答。”
——這些。
儘管兄弟倆間並不總是和風細雨的,但對上長官總是要嚴重些的。
“你們吵什麼呢!”
Dean隔開鬥雞似的兩個人,慢半拍的追問。他沒聽清高材生剛才一長串的發音,推著要兩人各退一步。窗外天已經黑了,他居然不聲不響的睡了一天?而盛怒中的溫家男人沒領他的情,言語上徑直撕扯開。他們的聲音嗡嗡的,吵得人腦仁疼。Sam攥緊手上的空信封,恨恨地瞅著自己的長官,沒去撿地上被撕碎的紙片。
“我不許你去,我也不會給你上學的錢。”中年男人冷硬的說,口氣一貫是那個「我只負責把你們安全正確養大」的硬漢樣。
“我知道你存了大學基金,”Sam梗著脖子跟他叫板,“也知道你拿那錢買了槍和酒!”
“我是為了你媽媽!”
“天曉得!”
“Sammy!!”
Sam看了一眼插話的哥哥,意氣不平,到底沒嚥下那句,“反正我從來都不記得她。”
屋內因為他的話出現了短暫的冷場,而後是John徹底憤怒的嚎叫。
一開始就不曾擁有和擁有後再失去,永遠說不上哪一種更令人唏噓。
Sam有時會劣質的想,Dean一定知道父親溫情脈脈的樣子和母親嘴角挽笑的神情。如今看著那些美麗的過往一寸一寸的枯萎死去,無力感恐怕要更甚於自己。Sam很早就認清了這個家的名存實亡,它不過是被仇恨鞭打著無頭亂撞的舊時代奴隸。而父親則讓痛失所愛衝昏了頭罔顧現實,Dean也只是用一手不高明的縫補技術不斷地為這個四面漏風的家打滿補丁。
Sam看著哥哥抱住父親,徑自固執地重複著要去斯坦福。他明知道說這話肯定會激怒長官,卻由衷的不願妥協。
“Sam!”Dean拽住長官的衣服,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出聲要Sam消停些。他一邊攔著John,雙眼冒火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