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雙手將材料奉上,恭謹的說:“葉礦,報告寫完了,請您過目。”
葉志誠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舒清,就接過去仔細看了起來,待翻到第三頁的時候,葉志誠的眉毛聚攏到了一起。舒清一看,心說要壞事。果然,她這邊心思還沒有轉完,那邊葉志誠的手就抬了起來,“啪”的一聲,將那份材料甩到舒清面前,“你看看這上面啊,義4——4年產量3650噸,這口井什麼時候產量這麼高過?平白無故的就多出一千七百多噸,如果上面跟我要這一千七百多噸,我怎麼辦?是你去地底下給我挖還是我自己去地底下抽,嗯?”最後那一聲嗯,葉志誠一下拔高了聲音,用了揚聲調。
嚇得舒清心裡一顫,人就不自覺的有些結巴:“對不起,葉礦,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改去。”
“改?如果什麼事情都等著去改的話,那工作還要不要做了?如果一個戰士上了戰場,才發現他拿錯了槍裝錯了子彈,那他還來得及改嗎?命都玩完了,還改個屁!”
葉志誠是轉業軍人,轉業前是營級幹部。到了油田上後,油田領導按照他在部隊的級別給他安排了副礦長一職。到了油田後的葉志誠保留了在部隊上嚴謹認真的作風,對待工作一絲不苟,經常深入一線和基層職工們打成一片,很快就掌握了採油方面的技術要領。他在保留了部隊上好的習慣的同時,也把在部隊上對士兵們聲嚴厲色的大吼大叫保留了下來,動不動就把職工和部隊上計程車兵相提並論,特別是整天坐在機關的幹事們,他更是看不順眼,一旦找到機會就是冷嘲熱諷的,比如現在。
舒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不敢再隨便說話,說多錯多的道理她是懂得的。葉志誠發完脾氣,才又一揮手,不耐煩似的說:“出去出去,趕緊重新再弄一份,十分鐘後給我拿過來。”
舒清這才猶如大赦般的,連忙拿起桌上的報告材料,倉惶的逃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李自強一看舒清的臉色,就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促狹的說:“怎麼樣,挨剋了吧?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葉礦的脾氣,你還敢怠慢,簡直是找死。”
舒清知道自己理虧,不好意思反駁,只是氣惱的把材料往桌上一扔,心裡嘀咕,寫份材料也能和打仗聯絡到一起,就怕別人不知道他當過兵怎麼著。不過氣歸氣,活卻不敢再耽擱了,她把那份儲存在電腦裡的材料又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敢列印出來。
快要下班的時候,嬸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舒清避無可避,也知道事情如果再拖下去,舒朗就更難脫身了。沒有辦法,她只好無奈的撥通了喬逸徵的手機。
“哦,你請我吃飯?這麼難得,今早上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喬逸徵強忍住心底的冒上來的隱隱的喜悅,不鹹不淡的和舒清打著趣。順便瞅了瞅窗外,一片陽光明媚,雖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可是絲毫不叫人覺得有黃昏的遲暮。
舒清提前到藍海酒店佔了一張桌,誰都知道,藍海在這裡是名頭最響的酒店,檔次高消費高,可是天天照樣人員爆滿,只是因為,現在公款吃喝的太多了。而像舒清這樣普通人,還又是自掏腰包請客的,平時是根本不會來這裡的,可是她今天請的是喬逸徵,不來這裡又能去哪裡,舒清不禁為自己的錢包心疼起來。
喬逸徵隔著酒店的落地玻璃就遠遠的看見舒清正用手託著腮,坐在那裡不知望著什麼出神,也或者她並沒有看到什麼,望著某個地方,只是她無意識的行為。喬逸徵最喜歡看到的就是舒清出神的模樣,很專注很認真,就像是在考慮什麼重大的事情,雙瞳清澈,性情嫻雅緘默。
“來了很久了?”喬逸徵倨傲的拖過一把凳子坐下,不得不打斷舒清的遐想。
舒清立即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她壓迫過來,從高三認識喬逸徵到現在,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