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屁股還沒坐熱,又拉著我去看柳家文。
說實話,我不太想去。因想到昨日那樣,心中就覺得又揪又痛。不知道今天柳家文怎麼樣。
我百般不情願地被安玉寧拉著去了柳家文那裡。靠之,不是說老孃頭疼。那我也是病人吧。哼。
結果柳家文的精神卻尚好。一個眼生的侍女在旁伺候著。他自己端著藥碗,喝藥。
旁邊的屈嬤嬤偷偷告訴我:“爺雖然看著精神,卻已經不認人了。連燕姨娘也不認了。今個兒早上燕姨娘去伺候,卻被爺趕了出來。爺只當她是家裡不守規矩的婢女。”
“……”
柳家文抬頭一看到我,登時眼前一亮,道:“四兒。”
“……”我差點掉頭就走。
柳家文卻比較正常,直接把藥碗給了丫頭,把丫頭叫走,朝我伸出手,道:“你來,扶我下床走走。”
我和安玉寧走上去,一人一邊,扶住他。
他笑道:“玉寧也來了?怎麼,又來看我們家韻兒?”
“……”我和安玉寧對望了一眼,我沒說話。
安玉寧笑道:“是啊,又來了。姐夫可別嫌我煩。”
柳家文朝我擠擠眼,笑道:“四兒,你看吧,以前玉寧到我們家來,也不是來得這麼勤的。由我說,不如就等韻兒及笄了,直接把她嫁過去得了。”
我:“……”怎麼當初,他們還有這麼一出?
柳家文道:“四兒,你怎麼不說話?”
我仔細想了想,依安四那個嚴謹的個性,都會說些什麼。於是我道:“老爺,您又說胡話。玉寧是長輩,疼我們家韻兒,那是韻兒的福氣,說什麼嫁不嫁的,讓人看笑話。”
柳家文哈哈大笑,轉身去拍拍安玉寧的背,道:“玉寧,你看看,你表姐就是一個老古董。不要急,韻兒還小。等她及笄了,姐夫給你做主。”
安玉寧也笑了,道:“好,這話我可當真了。若是姐夫到時候不兌現,我可要著急。”
我翻了個白眼,決定無視這對翁婿。
我們扶著柳家文到了院子裡。今天的太陽還好,讓人覺得很舒服。我讓人搬了一張躺椅來,讓柳家文坐了,然後拿衣服給他包起來。
他道:“玉寧也坐。”
我坐在了他身邊,安玉寧坐在了他對面。我看著這亂七八糟的位置,一時有些發愣。結果安玉寧衝我擠擠眼,笑了。我白了他一眼。
柳家文嘆了一聲,道:“也多虧了這場病,我這把老骨頭能在家裡多呆一陣子。成日在外奔走,也是累的。”
商人重利輕別離。
其實卻並不完全是這樣的。就像安玉寧,就像柳進夏,他們並不是渾身銅臭的商人。只是有的事情,開始了,就不能不負責任地丟下。也許柳家文也是這樣。
可是不是這樣,他和安四才越行越遠?
我輕聲道:“如果累,就多在家裡呆呆,也沒什麼的。進夏也大了,不用你操心的。”
他搖搖頭,嘆道:“還是不行。進夏這孩子心高氣盛的很,我擔心他總有一天會闖禍。趁我還做得動,多給他留點家底也是好的。還有小姿和小韻,這兩個丫頭年紀也還小。我總要給她們攢下一筆足夠豐厚的嫁妝,到時候讓她們風光大嫁。就是在十八溪,也要她們不用低人一等。”
的確,我和柳姿的嫁妝,即使是在富豪比比皆是的商業重鎮十八溪,也是首屈一指的。
我張了張嘴,眼淚已經先流了下來。
我別開了臉。
安玉寧忙道:“姐夫這病,可得好好養。暫時還是先不要管那些事了。”
柳家文笑眯眯地道:“我雖然已經老眼昏花,看人卻不會不濟。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