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回過頭看他:“那你會陪我來麼?”
孫思文一怔,隨即別開了臉,道:“你若是得了清閒,我可要忙了。哪裡有空陪你。”
我點點頭,道:“也是。先生對我的好,我心中都有數的。”他本來就志不在商,恐怕還在籌備著要回京去考御醫,東山再起。原本守著那個爛尾樓,雖然破了一點,不過他是很清閒的,也能專心做他要做的事情。現在倒有大半的時間是在為我忙碌。
孫思文輕咳了兩聲,好像有些尷尬,最後,只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倒是的確沒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悠哉地走了一會,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我心中一喜,回過頭去:“小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兒突然驚蹄而起,我一時不留神,就要被她給摔下來,還好死死夾緊了腿,千里紅也很快就穩定下來。
來者果然是小兔,只是她的面容很焦急,甚至手上已經提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
我初定下神,還沒有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聽到一片喊殺聲。十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從林子裡衝了出來,個個手拿兵刃。
千里紅慌了,孫思文的坐騎卻很冷靜。我只能拉著馬韁,緊張地安撫。
“少奶奶——”小兔衝了上來,騎著馬跟那群人打成一處。
我心驚肉跳地小心避開身邊的匪徒,有人要靠近,被孫思文的馬蹄踢開。
他沉著臉道:“退後。”
我拉著馬韁,慢慢地退後。孫思文從馬背上下去,劈手躲過一人的兵刃。我心中稍安,想來他這樣的大家子弟,也是練過家子的。一時間只聽得這僻靜的山路上兵刃交接和喊殺聲不絕於耳。
“快走!”孫思文背對著我大喊了一聲。
我咬了咬牙,雖然擔心,卻也知道我在這裡只能拖累他們,拉著馬韁轉身欲走,千里紅卻突然對上一個舉起了大刀的匪徒。馬眼被明晃晃的大刀所驚,千里紅嘶鳴著人立而起。我一時驚慌,就從馬背上滾落,直跌入身後的深壑!
身體拍在水面,然後就開始身不由己地順著水流被往前衝。
“少奶奶——”小兔淒厲的叫聲在我耳邊迴盪。
可是我只能在水裡苦苦掙扎。我的水性,根本對付不了這麼湍急的水流!
眼前突然一黑,一個巨大的黑影墮入水中。我在水下瞪大了眼睛一看,只一眼,就嚇得半死,趕緊用手去拖住幾乎完全不在狀態的孫思文。兩個人糾纏著被水衝了一陣,他面露出痛苦之色,看來是憋不住氣了。我幾次欲拖著他望岸邊遊,或是抓住到處都是的石礁,卻一無所獲。
他嘴裡已經開始急劇地吐泡泡,我一急,就直接把他拉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嘴,試著給他度氣。
事已至此,我們還不如放棄掙扎。我主意打定,便用力抱住這個半桶水的傻蛋,試著浮出水面。他的臉色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鐵青,氣喘如牛。我伸手拖住他的下巴,索性就隨著水流開始向前遊,也避免一頭撞上石礁,直接玩完。
耳邊是如雷的水聲,夏日的日頭格外熾,曬得我頭昏眼花,強撐了一會兒,終於覺得氣力已竭。何況朦朧中覺得四周的景象都已經變得陌生,水流愈發急促,我愈發死心。還好孫思文已經漸漸恢復過來,拉住我的手,與我一同在水中蜿蜒。一眼看到前面有一處大落差,我大驚。
“先,先生!”我叫了一聲,拖住他的手,終於給我抱住一處石礁。
然而水力之強,著實非我們可想。我用力欲把孫思文拉過來,讓他也攀住石頭。可是一用力,倒是把他送了過去,我自己被水力衝擊得手中一鬆,一下就脫了力,要被水沖走。
迷迷糊糊地要墮入瀑布,結果被人一把拉住了手。我在水中睜開了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