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可愛,在陌生人面前膽怯懦弱的小可憐。
就算沒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聽到獄卒要把自己的妹妹扔進河裡,又有誰能忍得了!
“你!”
孫超站起身,想要和獄卒理論。
還沒開口,就被劉斌攔了下來。
“沒用的,說了也只會激怒那些狗一樣的東西。”
“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就是想賣幾袋刺瓜,他們欺人太甚!”
孫超一臉的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道:“像他們這樣欺壓良善,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抓人的捕快,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我們府衙,捕快面對百姓,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就算不是和顏悅色,也沒他們這麼肆意張狂!”
四人中,只有孫超來自外地,是徽州某府的商賈之子。
此刻,他不由的想起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捕快。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和顏悅色,但也絕不像這裡的捕快一樣,隨意的欺壓百姓!
“你如何知道,他們在面對百姓的時候是和顏悅色?”
這個時候,劉斌看向孫超,開口問道。
孫超張了張嘴,剛想要解釋。
還沒開口,就聽見劉斌道:“他們在你面前是和顏悅色,可你是什麼身份?當地最大的商賈的兒子!
那些捕快要拿你爹的好處,自然對你和顏悅色,可是對普通的百姓呢?卻未必是如此了。”
劉斌仍舊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緩緩的道。
孫超聽見這話,先是一怔,隨即陷入思考。
很快他就意識到,劉斌說的沒錯。
捕快對他和顏悅色,只是因為想從他爹這裡撈取好處。
可對其他的百姓是否也是和顏悅色,就不知道了。
或許,他們當地的捕快,對待窮苦百姓,比這裡的百姓更加的肆意張狂!
“我原以為自己能夠靠一點兒碎銀,賺取上百兩,乃至上千兩的銀子,是因為我天賦異稟,有這樣的腦子!
如今才知道,原來都是仰仗我爹,沒有我爹這個戶部侍郎,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好,別說是掙銀子,就連養活自己都困難。”
劉斌神色複雜,悠悠的道。
其餘三名少年聽見這話,全都露出了認同之色。
就連錢永,表情都出現了一定的變化。
這半個月,他經歷的事情,足以顛覆他之前所有的觀念。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自認已是看破紅塵。
既然做不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也就是領兵打仗。
不如瀟灑悠閒的度過這一生。
人生苦短,與其埋頭苦讀,混個功名,不如及時行樂,遊戲人間。
可是,來到了這裡。
他漸漸的發現,人生中似乎還有比領兵打仗,遊戲人間更值得付出努力的事情。
很簡單,就是讓這些窮苦百姓吃上飯。
因為捱過餓,才知道捱餓的滋味究竟有多難受。
捱了欺負,才知道被欺負的時候是多麼的絕望。
不知為何。
錢永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書院上課時,先生說過的一句話。
叫為什麼而什麼,為什麼而什麼。
具體是什麼,他記不清了。
只知道大概的意思是,為聖人讀書,為百姓讀書,為朝廷讀書。
那時候的他對此不屑一顧。
如今,竟是覺得無比的認同。
“哥,額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哭過一陣的小阿寧,眼眶紅腫,抬頭看著四名少年,可憐巴巴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