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了過來。
她幾乎想慘叫,但是奇妙的,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的念頭讓楚明月咬緊了嘴唇,回頭憤憤的盯著他。男人看看她,她看看男人,莊思浩忽然自作聰明明白什麼似的點點頭,伸手遞過去一團還算乾淨的布,“咬著吧,小心咬壞了牙和嘴唇。”
該說莊思浩沒把手指伸過來讓她咬也算幸運的一種嗎?雖然狐狸不咬人,可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楚明月悻的咬住布,一股潮溼的水腥味衝入了口腔,然後,脊背就彷彿火燒一樣疼。
莊思浩沒有受傷的那側手腕環住了她的身體,她聽到男人安撫一樣說著什麼的聲音在耳邊嗡嗡的迴盪,楚明月眨眨眼,覺得從額角滲出的汗流到了眼睛裡,沙沙的疼,橘色的光芒都模糊了起來。
她忽然一口把布吐了出來,在莊思浩的手腕裡低低說了一句,“這次……我真的以為我會死的。”死了算了,大梁的歷史上,會給她留下身後哀榮的。
莊思浩沉默著幹活,沒有說話,他隻身微微傾身,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然後揉了揉她滿把溼漉漉的青絲。
莊思浩知道,其實自己眼下現在還有一堆別的事情要做要想,但是此刻,看著手腕之間象個孩子一樣蜷縮排來的楚明月,他的心忽然就心裡微微的疼了一下。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女人,跟著自己出來,這回可是受罪受大發了。
這一瞬間除了想安撫她的不安之外,什麼都不做他想。
靠了一會兒,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楚明月把他稍微推開一點,問道:“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她說話的時候低著頭,皇帝只能看到她溼漉漉的發頂,他慢慢地說,“等。”
楚明月童鞋抬頭看他,等他解釋。
聽天由命(1)
莊思浩抿了一絲笑容,微微喘了口氣,火光下一張臉蒼白如紙,連嘴唇的顏色都是暗淡枯萎,唯獨眼角和臉頰上紅的敷了層胭脂一般。
“這個村莊看起來譭棄了已經很久了,照常理推斷,幾十裡內應該會有新村,但是問題是,我們大概沒有力氣支撐到找到村子。而且現在恐怕到處都有人在搜捕我們,貿然出去等於自投羅網。”
“那我們等什麼?”沒有藥物也缺乏食物,這樣的情況,要怎麼等下去?楚明月抓狂的想,我一定要去抓一隻雞來解渴,一定!嗷嗷嗷。。。。。。。
莊思浩比了個手勢,示意她耐心一點:“等我們的人什麼時候找到我們。”
楚明月眨眨眼。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路上我已經留下標記符號,等他們來找我們。”
“……要是等不到呢?”
“那就死在這裡吧。”莊思浩若無其事的說道,唇角甚至還帶了一絲極淺的笑。
“……”沉默,楚明月承認,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從骨子裡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的人,不在乎其他人的命,也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費力的站起來,坐到火堆邊,一邊轉著柴火,一邊烘著衣服,皇帝半眯著眼,看著低頭照顧柴火的楚明月。
火光滿滿灑來,她的頭髮濃濃的染了一層金,臉孔卻模糊了,只有寫意餘筆般一痕淡淡的輪廓。
皇帝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淡薄的平和感。
眼前這個情景,讓他想起年少雲遊的時候,經常在山村裡看到的景象:一個少女或婦人,早早的起來,就著陽光汲了井水,灑掃做飯,臉上有淡淡的柔和。
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樣貧窮那樣勞作,為什麼還會有那樣平和的表情?
現在,他忽然就似乎能理解那些人的平和從何而來。
平常的女子,這種時候,該怨天尤人或者乾脆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