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耶律楚材,奉我流求國主之命,特向大宋天子上表。”耶律楚材定了定神,然後開口道。
“表章何在?”趙與莒問道。
耶律楚材呈上自己手中的紙軸,早有小黃門接過來,遞給趙與莒,趙與莒揮了揮手,那小黃門乖巧,立刻將紙軸隔簾交與了楊太后身側的宮女。楊太后接過紙軸,攤開一看,然後驚呼了一聲。
眾臣都是一愣,不知太后為何失態。
“流求國主,向來深受天子重恩,又聞知天子攘除奸兇,掌權親政,無以為賀,願與屬國北山、中山、南山、麻逸等來朝,並獻流求六府之地,民四十萬
耶律楚材一邊說,一邊自左邊捧起韓平手中捧著的木盒呈上去:“此為流求山川河流之圖。”又自右邊陳昭華手中捧起木盒呈上去:“此為流求戶籍名冊表。”
滿朝頓時譁然。
自有宋以來,只聞說為強鄰所傾,割土納貢,象這般有番國舉國歸附,從未有過!何況流求並非彈丸小國,而是海東大國,物產豐茂已聞名於世。聽耶律楚材口氣,流求人口雖不多,卻也有五府之地,而且還有數個屬國,這般內附,實是讓大宋朝臣眼花耳熱血脈賁張。
便是禮部尚書程,也不知道流求人玩的竟是這一手。
端坐於御簾之後的楊太后面上地驚愕已經變成淡淡地苦笑了,她心中嘆息了一聲:好手段,好手段,史彌遠栽在天子手中,果然不冤。
無論朝中還有誰反對天子,甚至如鄧若水般置疑天子得位不正,如今都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扳倒史彌遠,此乃威也,流求國來附,此乃德也,威德並濟,其勢已成,無人可制矣。
史彌遠這一生老奸巨滑,可他臨到老,卻被這麼年輕的一個宗室子弟耍了,他這一世,最大地失誤便是看錯了這位天子。但也有可能,這是他這一世,為大宋做的唯一一件正確事情。
宣繒、薛極帶頭,舉朝盡是賀聲,朝堂之中,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當有人帶頭時,他們便會跟進,便是楊黨與真德秀、魏了翁等,也不得不帶著滿肚子狐疑,跟著一起稱賀起來。
“耶律卿,朕知你這姓氏,原是大遼宗姓,不知你與大遼有何淵源?”趙與莒示意眾人靜下來,然後問道。
“臣為遼太祖九世孫。”耶律楚材答道。
“這流求納土,朕想知道,流求有多大?”
“流求地廣人稀,單論土地,與大宋一路相近,依流求制度,是為三萬五千八百平方里。”
“一路之地!”
“近四萬裡!”
朝堂中再次出嗡嗡聲,眾臣議論紛紛,面上都是帶著喜色。
大宋自高宗南渡起,何曾有過這般揚眉吐氣的時候?納土四萬裡,獻民四十萬!
雖然明知這一幕,十之*便是這位天子設計的,但流求使總是真的,流求國書總是真的,百官家中的流求物產,總不是騙人的。
不動刀兵而開疆拓土,便是國朝太祖太宗,也不曾有過如此功績,如今天子卻已經有了,若說天命不在其身,孰人相信?( )
一四七、翻雲覆雨愧狂儒
“算你小子運氣。”
獄卒推開門,將鄧若水自陰暗的地牢裡拎了出來,他瞧著鄧若水的眼神,與“友善”完全沒有關係,相反,竟然滿是仇視。鄧若水也不以為意,整了整衣冠,冷笑了聲,隨著他走在過道之上。
出來之時,迎面遇著幾個差役正押送犯人,那幾個差役見著獄卒,都停下腳步:“老孟,這廝便是那鄧若水麼?”
“正是這廝,官家仁厚,不與他計較,竟然就此將他放了……”
他話還未說完,那幾個差役正押送的犯人忽然“嗷”一聲叫,向鄧若水撲了過來,一把將他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