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記著,我是賣糕的,若是我有個萬一,益陽府、賢淑他們就全靠你了。”楚律沉重地叮囑道,便決然地放棄自己王爺的身份,以一種近乎猥瑣的懦弱背影拱肩縮背地向後門走去。
石清妍一噎,暗道這算是什麼事。
“知己,看來你想改嫁也不行了。”何必問搖了搖頭,有心開了句玩笑,暗道石清妍當真是情字當頭,那麼一個粗糙的漢子也虧得她能下得了口,想著,便領著石清妍向廿年春正樓去,待一行人走到正樓裡,就見樓下何老太爺、三四位何家老爺以及見過的何必提都等在樓裡。
“祖父、伯父、父親、叔父們。”何必問喚道。
石清妍跟著何必問一一喊眾人伯父、叔叔,特特將何必問的父親打量了一下,結果,壓根瞧不出養出一個第一才子的人跟其他兄弟有啥不同。
何老太爺應了,隨即笑道:“走,去外頭放煙花迎駕去。”
“哎。”石清妍見何家人都過來了,就知道何家不甚在意那些規矩禮節,這元宵節也不似旁人家留在家中度過,隨著何家人走到廿年春樓前,果然瞧見何家下人準備好了上等煙花燃放,周圍的人彷彿知道何家人要放煙花,便紛紛在樓前站著等著看。
石清妍一邊想著何家人果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拿了好煙花到這外頭來放,一邊看向圍觀的人群,瞧見楚律袖手縮脖子地站在人堆裡,暗道楚徊沒叫人看著他?
嗖得一聲後,就見火樹銀花綻放在天穹,因驚歎,方才還喧譁熱鬧的廿年春樓前忽地安靜了。
各色煙花不住地燃放,石清妍站在何家人後頭,因個子矮小被擋住了,就從人縫裡去看楚律,冷不丁地向楚律身邊瞥去,心裡一咯噔,只瞧見楚徊裹著一身華麗的狐裘面無表情地領著王鏘、樓朝日等人站在楚律身邊。
心裡一緊,待煙花稍稍停歇之時,石清妍瞧見楚徊那張陰冷的臉,不禁暗罵楚律自投羅網來了京城,忽地瞧見又有人在楚徊的耳邊說了什麼話,然後王鏘、樓朝日等人開道,楚徊就領著人穿過人群,瞬也不瞬地經過楚律面前,向大街那頭去了。
石清妍一顆心放了下來,卻放得不安穩:“皇帝他這是做什麼呢?”竟然會不抓楚律?這是在大街上給楚律面子?
“沒看見王爺吧。”何必問介面道,心道假設楚徊並不是為楚律來的,那這會子楚律裹著厚重的棉襖,棉襖上又有餿味,楚徊一身昂貴狐裘,眼睛又有毛病,他怎麼會認出楚律來?至於王鏘、樓朝日等人,這幾個小心翼翼護著皇帝,誰知道身邊站著的那位是抓住了就能讓他們升官發財的錦王爺。
“那皇帝幹嘛去的?冷著一張臉,大過節的也不在宮裡過?”石清妍心說今年宮裡沒設宴,但皇帝也該陪著姜氏、聞氏才對。
“我瞧著,去的方向是接頭拐角處的酒樓。”何必提向人堆裡掃了一眼,見楚律還沉穩地裝作平民百姓在那站著看煙花,暗道這位錦王爺當真不同凡響。
“那酒樓可是你們何家的?”石清妍問。
何必問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偷偷去瞧瞧去。”
何必提伸手攔住何必問:“你去了叫皇帝看見不好解釋,待我繞近路先過去看看。”說完,見何老太爺、何老爺們不攔著,就從廿年春後門走,盤算著穿過其他自家鋪子後門繞進那拐角處酒樓裡。
何老太爺、何老爺見不是衝著這邊來的,樂得省事,何老太爺對石清妍笑道:“王妃,走上樓看看我們家不驚去。”
石清妍心說不驚這名字喊出來果然好聽,又瞅了眼楚律,忙問何必問:“那王爺怎麼辦?大過節的也沒個東西果腹。”
“王爺有一扁擔的軟糕,餓不著他。”何必問說道,就勸著石清妍去看那誰去。
石清妍點了點頭,一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