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色侍人的悲哀,終是蝕空了她的心。
疾步前往昔日和胤恩愛的怡心殿,她是憂喜參半,愁色堆滿芙蓉面。
“你對我是有情或是無心呢?”
每每在夜深人靜時分,她便反覆地陷於兩種相拉扯的情緒中,不知身是誰。
大阿哥待她雖好卻心胸狹隘,老是質疑她的忠誠度,粗暴的在床以外的地方強要了她好幾回,表示他在“那方面”勝過她心儀的男子。
姑娘家求的不外是一份溫柔真情,他的粗暴反而讓她更思念起二阿哥的溫和懷抱,總在和大阿哥歡愛後難以安寢,望著燭火到雞鳴。
二阿哥對她可有一絲情意?為何輕易將她轉送予人,不顧她的意願?
女人真如草芥嗎?竟如此不值一惜。
“玉奴兒夫人,別忘了你的身份。”一旁的侍女青泥輕聲提醒著。
她巧然一盼地拭去多餘淚水。“我是大阿哥的寵妾,特來探望二阿哥的傷勢。”
“你知曉就好,大阿哥對背叛者的手段,你不是沒有親眼目睹,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聞言,嬌美清豔的玉奴兒打了個冷顫,手底頓時冒起寒意,一想起枕畔人的殘酷,嚇得她連連做了三天的惡夢。
那起因是一位早已失寵的侍妾與禁軍一員私通,珠胎暗結想削髮為尼逃避事蹟敗露,可沒想到孕吐一事竟傳到他耳中。
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許任何人染指,於是命人棍、棒齊下地集中於侍妾的小腹,硬生生地把五、六個月大的胎兒打出母體。
一團血肉模糊的嬰胎猶自蠕動了下,尚未死絕的貓嗚著,似在控訴他的無情。
畢竟是未足月強行降臨的生命,在他下令以巨石壓碾前已迴歸渾元,無法控訴人間之殘忍,她掩面欲嘔地無力救助已奄奄一息的母親。
為求生路的侍妾苦苦哀求,仍逃不開悲慘命運,被丟入久未近女色計程車兵中,活活遭輪姦而亡,死時下體大量出血,屍體依然遭人蹂躪,直到冰冷僵硬。
胤阿哥瘋狂地要他所有的女人目睹一切過程,意在警示她們背叛的下場。
那晚,有十個侍妾、寢婢上吊身亡,餘下皆惶惶度日,惡夢不斷,終日淚洗花顏。
但她沒有多少心寒的機會,貪慾重色的大阿哥幾乎夜夜來索取她的身心,一夜數次猶不知足,連她的侍女青泥也一併佔有,二女一男裸身床第間,鶯喘燕呻。
情愛看不破,身又不由己,她看不見未來的顏色。
“青泥,你後悔入了這座華貴無比的大牢籠嗎?”她的心好累,前進已無路。
“玉奴兒夫人,你想心生二心?”她揚高音量地以示忠誠。
沒有人敢違背大阿哥的旨令。
微微一僵,玉奴兒無助一嘆。“你、我同是殘花之身,為何你肯認命?”
“我是大阿哥的人,除了效忠他之外,我的心容不下其他。”她說得堅決。
“你……唉,大清皇子不是卑微的我們可以評論,你比我勇敢。”她做不到忘情。
高偉的樓閣一幢接一幢,水榭相連。
綠葉因秋氣而泛黃,三三兩兩凋零的荷花出水而樓,水面下的游魚時而探頭呼吸,鴛鴦不成對的各自另覓伴侶,在非求偶期野合。
怡心殿的宮門大敞,玉奴兒手持大阿哥的通行令牌未受禁軍阻攔,主僕兩人各懷心思地走入花團錦簇的花園。
由於新進的宮女、太監尚未熟知宮裡的規矩,言行舉止顯得隨和多了,皆以笑容送予來客。
在一番指點後,玉奴兒走向太和殿,她以為怡心殿內還留著昔日伺候爺兒的寵姬,故不願入內徒增傷心。
“誰允許你到太和殿?”
一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