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利士。”
“嘎?”
“康銳,展芳雨,……我愛的就是康納利士。”側過腦袋看到何心美的臉上一下子轉為驚愕,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大舒服的感覺,斂去了看好戲的笑意,她低下頭,把玩著咖啡杯,“何必呢,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就不要管了。”
“對,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管的,因為有些事情我去管,那麼就會連累身邊的人,流血死亡,我知道的。”
何心美用手一砸桌子嚇到了展聽雨,等穩下心神,她才又露出了鎮定的笑容,“你倒是清楚。”這個世界不是凡事都講求道理的,你若是註定是肥羊,那麼,就永遠不敢對猛獸露齒,是天性,也是本性。這就是生存法則。
何心美眉目肅穆,對她話中淡淡的敷衍恍若未覺,“這些話是聽叫給我的,她說,人一定要量力而為,否則,會失去得更多!”
臉上的恍惚散去,震驚一點點地佈滿她的俏顏,愣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說到這裡,何心美的臉上多了一抹傷痛和懊悔,低低的聲音更像是懺悔:“那年大二,聽渾身是血,是她一個人孤身從哥倫比亞毒梟的大本營裡救出了我,”眼眶泛紅,她停頓了下,繼續道:“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是我的衝動幾乎毀了我身邊最重要的人。”
垂目,她的雙手握緊了咖啡杯,關節泛白。
“可是,”她哽咽,“我朋友的事情,我就一定會管!就算要我死,我也管!”一雙漂亮的眼睛全是紅絲,卻異常堅定!
啞然,望著何心美的明眸,裡面那個憔悴到幾乎虛弱得自己,——真的是被打敗了!
長長的嘆一口氣,展聽雨站了起來,看著仰頭不解的何心美,面色柔和而充滿了親近的問她,“如果今天是展聽雨要嫁給康納利士你會怎麼辦?是幫惜淚還是展聽雨?”
想都沒想,一聽到她這樣的問話,何心美的臉上反而出現一抹舒口氣的表情,脫口而出,“那還用得著想嗎?那就結啊!”
本來是想看她驚訝的表情,反而這會兒這個表情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瞠圓眼,她喃喃:“可以這樣?”
“聽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她不會害惜淚,不會讓我們傷心的!”何心美信誓旦旦的拍胸脯,像是在說“自家出品絕無瑕疵”!
五雷轟頂!她覺得她可以料到一切,算計一切,可如今卻沒想到熟識十餘年的朋友心思自己卻怎麼也沒料到!心中五味陳雜,是感激,也是酸澀……
是她沒這個福氣!
低下眼眸,她拿了賬單就往門口走,站在門口的時候,她轉過了臉,望著何心美納悶的表情,淡淡的開口,“雖然……我和她感情不好,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一如你說的那樣,為朋友,死也無所謂。”
何心美點頭,“嗯,我知道。”然後露出了招牌的陽光笑容,明亮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視線都為她的這一笑而驚豔不已。
最後一瞥餘光不捨得從何心美的臉上挪開,她沒有說再見,已然走出了咖啡廳。
今日的陽光似乎明媚照人,用一隻手遮住了額頭為自己庇廕,若有似無的熟悉感,一點點地竄進了自己的鼻腔,目光向前探望,她已經找到了前面一條很隱秘的巷道,大大咧咧的,沒有看到人行橫道,在洶湧的車流中穿越而過,無數的喇叭聲和剎車聲交錯,她也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的鑽進了那條巷道。
而當她的前腳站到陰影處,一道非常不悅的低沉的男聲就從背後響起:“你難道不知道什麼是危險嗎?”
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深夜尊黑了的面孔,緊繃的身體似乎還處在緊張之中,她眯起了眼,揚起了脖子,挑釁地問他:“那你幹什麼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