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頭腦的瞬間,撕扯著他以為已經磨成灰燼的心臟,鮮血淋淋。
“薇薇安,我求你……回來……”他顧不得所有的顏面,作為男人的尊嚴,他低聲哀求著。曾經那樣刻骨的愛著,他真得沒有辦法對過去說永別……
“喀噠。”他聽到的最後一聲,也是最清晰的一聲,就是結束通話電話的聲音,長時間的忙音讓他幾乎崩潰,跪在地上兩手撐地,他發現自己現在根本站不起來。
一滴……兩滴……他不知道什麼東西從他的臉上淌下來,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的舊傷處被人又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傷口,在汩汩的冒血。
許久,許久……甚至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有多少個人掠過,有多少個人對他投來奇怪的目光。頹靡的跪趴在那裡,他動也不動。這樣的疲倦,是從心底蔓延開來。他就只想這樣靜靜的,不要再動一動。
“你沒事吧?”一個關切的聲音從他頭頂冒了出來。沉重緩慢的抬頭,路硯看著一個捂著右臉的女孩子和藹的對他笑。
搖搖頭,他現在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
“需要幫忙嗎?”女孩子伸出了手。
還是搖頭。陽光暖暖的曬著他的背。可是莫名的,有一股寒氣從身側悄聲的襲來。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女孩子蹲了下來,看著他,“遇到什麼了嗎?”
沒有力氣的看她,始終是捂著半個面孔的女孩,長相平凡,氣質平凡,什麼都是平凡的,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身體的肌肉莫名其妙的緊縮,他對她的好意和熱情本能的產生了奇怪的拒絕心態。
是因為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裡走出來吧。他這樣安慰自己,同時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痛苦遷怒給別人,所以緩慢的站了起來想要離開。
“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那個女孩子揚高聲音對他說。
“我的樣子象是對你有話說嗎?”他現在甚至都不想開口,背對著她,靜默的站著。
“可是你的樣子就好象是從地獄回來一樣。”
地獄?他聽到這個話突然笑了。咧開嘴,他眼中承受著無法形容的傷痛。是啊,他是真的到了地獄,因為只有到了地獄,他才會那麼絕望。也只有在耳邊真切的聽到了薇薇安的呼喊,他才能那麼明白的原來刻骨的疼痛一直埋藏在心口,隨時都可能在回憶的牽扯中噴出足以死亡的鮮血。
“讓我說對了是嗎?”那個女孩慢吞吞的從後面繞到了他的面前。一幅“什麼都知道”的表情。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不置可否,對一個剛認識的女孩子,他就算心存憐惜,但是也不會輕易的卸下心防。所以就更談不上回答自己的隱私問題。
微微俯身,從身高上給她絕對的壓力,他的手指輕輕的,卻不容她退讓的撥開了她捂住的臉頰。
一片烏青映入他的眼簾。他大驚。這——怎麼可能?這個傷痕?!他看著她的臉,心中的驚訝久久不能平復。
“很奇怪嗎?在這個學校被人打傷是家常便飯,被殺死是常有的事情。”那個女孩眼中飄過一抹陰狠,一步步的向後退。
“是誰?”他長腿一跨,用一隻手卡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
“啊?”她對他突然升起的霸氣,完全的被震撼在當場。
“是什麼人打了你?”他靠近她,用指腹摩擦她的臉頰。
“是什麼人?”她有些膽怯的躲開他的撫摸,這樣子的感覺令她突然的毛骨悚然,好像有一種只要他觸碰到,就能獲知她心中所想。目光落在地上,她看著地面,緩慢的說,“這裡的學生,這裡的人都是瘋子,正如我說的那樣,就連死亡都是家常便飯的話,那麼我的同學們要對我怎樣,我也是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