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不能讓大家知道,我爸爸……是這個樣子的!”
大圓領的薄棉T恤,一邊領口掉在肩膀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玲瓏的耳垂上打了兩顆亮晶晶的耳釘,露出受虐小動物似的眼神,委屈兮兮的看著自己。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除了那張臉,除了傳說中的運動細胞,這傢伙哪點像自己的爸爸,藤真終於忍不住大吼:“吃——飯了!”
“阿牧,你要出去啊?”剛吃完早飯,武藤就發現牧的頭髮又變成了中分,正在彎腰繫著那雙帥氣的牛皮短統靴。
“唔,看比賽。”
“看比賽?什麼比賽啊?”武藤不解,縣大賽剛剛揭幕,先開打的都是弱旅,包括海南在內的四強,要到半個月之後才登場,“剛剛還跟高砂說好了,一會兒我們三個去練習一下陣地攻防。”
“翔陽高中和桂工高中的比賽。”
“翔陽……桂工……”武藤口中喃喃的唸叨著,“都是弱隊嘛,有什麼好看的。”
“在我眼裡,只有對手,沒有強隊和弱隊。”牧的態度無比認真、鄭重。
“是嗎?”武藤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這個時間用來練習更有意義呢。”
“那好吧,我看比賽,你去練習。”牧用腳尖勾起床邊的籃球,瀟灑的拋給武藤,然後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翔陽……哎,你是說,藤——阿牧,阿牧?”等武藤猛的省悟過來,牧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
今天是全日本高中籃球聯賽,神奈川縣選拔賽的開賽日,可是,縣體育館門口卻不見得比往常熱鬧多少,除了高懸的條幅和立在門口的對戰表,看得出這個特殊的日子之外,體育館門前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出入。
牧走進體育館,登上觀眾席的最高處。
果然,前來觀戰的學生並不多。對面的看臺上,有一個幾十人的小方陣,打著桂工高中的旗號,幾個學生正揮舞著充氣棒和寶特瓶。而自己這邊則稀稀落落的,只有寥寥的幾個觀眾,穿著翔陽的校服。
牧不禁心中暗自嘆息。從初中開始,自己都習慣在熱鬧、熱烈的環境中比賽,而藤真的神奈川籃球之旅,就要在這樣冷清的氣氛下開始麼?
咦?那個是——
空蕩蕩的觀眾席間,一個站在第一排,倚欄而立的高瘦背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身著雪白的襯衣,留一頭乾淨流落的短髮,正伸長了脖子,向場地中間眺望。
牧走下臺階,到他身後,抬手搭上了肩膀。
那人轉過身來,看見牧,臉上的愕然一下子變作驚訝和欣喜,“阿牧哥,是你?”
“嗯,你也來看比賽?”同樣讓牧感到意外的少年,正是神宗一郎。
“是啊,我們學校的賽場,要下週才開始,正好來給藤真學長加油!”神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臉上振奮的神情,卻變得有些索然,“好像翔陽的人,很少來看比賽呢。”
牧望向場中,從那一串魚貫跑籃熱身的綠色身影中,很快找到了那抹飛揚的栗色,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傲氣的笑容,“不要緊,你放心好了,隨著賽程的推進,來看翔陽比賽的人,一定會越來越多。”
“沒錯,藤真學長很強的!”牧的話,讓神很快又高興起來,一個勁的直點頭,“對了阿牧哥,你也是來給藤真學長加油的嗎?”
“呃……我麼……”牧的笑容有點不自然了,他當然是來看藤真的比賽的,可是,面對著神徑直的提問和熱切的眼睛,一個“是”字好像在舌尖轉了幾圈,就是說不出口。
好在這時,藤真發現了他們,朝這邊揮了揮手,馬上吸引了神的注意力,不再等待牧的回答。
“藤真學長,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