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流,而自己卻在這暗流的邊緣,無法靠近一步。
這就是牧和藤真的高度嗎?這就是牧和藤真的領域嗎?
開賽的長哨打斷了神的思緒,裁判走到球場中央,舉起手中的籃球,叫道:“雙方跳球!”
神猶自怔忡,背上被人輕拍了一下,牧渾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跳球了。”
對啊,自己是首發中鋒,是己方場上球員的第一高度!
恍然省悟的神踏進了跳球圈,在他一臂之外,高出他視線的地方,是一副呆板的黑框眼鏡,看不清反光鏡片後的內容。
神吃了一驚,好高啊這個人!沒有太多關於他在球場活躍的記憶,看著那張稜角俊朗卻沒有表情的臉,神莫名的感到一陣慌張。
籃球脫離裁判手掌的瞬間,神像是被某種力量猛推了一把,奮力躍起,探向那在瞳孔間翻滾的籃球。
細微的觸感剛剛從指尖傳來,尖銳的哨音就響徹球館,裁判示意:海南跳球犯規。
場內場外都響起一片意外的驚歎,在這一片哄聲中,神突然感到,原本無比熟悉的籃球場,霎時好像變成了最最陌生的地方!
“不要緊,防守吧。”牧從神身邊跑過,回頭給了他一個穩穩的微笑,然後在藤真面前停下,蹲低身位,做出嚴密防守的姿勢。
“阿神,右邊!”前鋒武藤接到牧的傳球,且巧妙擺脫了永野的阻攔,把球直線拋向籃下位置絕佳的神。
這一球一定要入!海南已經落後翔陽兩球,可是自己卻一分未得!
神跳起、伸臂,努力迎向朝自己飛來的籃球。可是忽然一個猛烈的碰撞,一股力道將他滯空的身體擠開去,當他毫無招架餘地的向一旁摔落時,看到了翔陽那個目無表情的眼鏡中鋒,乾脆利落的把原本屬於他的籃球,收入懷中,然後轉身、跳投。
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格外鮮明的痛感中,神眼看著籃球從花形指尖流暢的飛出,霎時間,極度屈辱和無力的淚水漲滿了神的眼眶。
這是第幾回了?不記得了!自己的高度、力量和技術,根本沒有辦法和那個中鋒對抗!教練,快把我換下場吧,這樣下去,我只會成為全隊的累贅!
一個強壯的背影撲進了神溼潤模糊的視野,飛搶上前的牧,毫不留情的蓋掉了花形的射籃。
“起來。”牧的略彎下腰,手掌橫在神的面前。
神一愣,茫然的伸手,指頭剛剛搭上那厚實的掌心,整個身體就被一股強大而乾脆的力量拉起,然後在微微的喘息聲中,聽見牧不以為然的哼笑了一聲,“這麼快就放棄了?翔陽想贏海南,還早著呢。”
哎?就算是為了鼓勵後輩,也不用這麼大的口氣吧?藤真暗自哂笑,好吧,就讓你看看,我們翔陽能不能贏!
雙方你來我往,比分交替上升,時間一點一點的滑向終場。場外翔陽隊員們的助威聲越來越熱烈,都在聲嘶力竭的喊著“防守,防守”,離比賽結束不到三十秒,翔陽仍舊一球領先海南。
不,不能停下來,堅持,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神要緊牙關,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經幾乎已經在極致的疲勞下,失去了運動的能力,只有頭腦中這一絲清明而堅持的意念,在支配著他的身軀,拼命的向籃下,靠近,靠近。
真的已經不行了嗎?分不清阻擋在眼前的球員究竟是誰,只知道每一個向他靠攏上來對手,都可以輕易的把他擠出去。
身體搖晃,腳步虛浮,不知道處在什麼位置,視野中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只除了那個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的,卻仍舊很清晰的籃筐。
“上吧,阿神!”一記響亮的喝叱劈開的阿神腦海的混沌,所有囂雜的聲音統統消散,令他沉浸在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極致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