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手一揚,屏風上的衣如風帶卷於他身上,而他未停步,回了寢室,留了霍青風立於原處,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彷彿回到了幾日前,他說他要離開了一般的心情。
他的離開,不是他要離開,而是,他要離開。
咬著唇不自覺重了,無了血色還帶了鐵腥。
你可曾留下來過?
如今又何以道離去?
緩緩地舉起左手,撫上了額頭,斂了那雙墨瞳,揚起的嘴角,是諷刺的笑。人啊,太容易習慣了,也太過於依賴了,自己可不就是那個人啊?
回到寢室之後,霍青風重新又坐回了那廊前窗臺,望著小院子的一片月華,美了繁花,醉了青葉,卻失了多情人的魂。霍青風的神情十分的淡然,無傷無痛,無喜無悲,就那麼淡淡地眺望著。
有沒有動情,他自己不是很清楚,可是……他也有心,也會傷。
即便,對方根本不知。
即便,他自己也不是很懂。
莫名的穿越,粉身碎骨的痛,被救治的平靜,身染情素的交纏,初見的驚豔,重綿的熾熱,離去的不捨……一切,像是註定了一般,一環又一環。
被註定了的,其實是誰?
難得文藝的霍青風,帶著熱著的眼眶倚著窗臺睡了過去。屋子的安靜,能聞到燭臺上的盞火搖曳的聲響,滾燙的不止那棧臺。
彼岸行了過來,窗臺上的人,一身白衣,腰長的發披散,歪著脖閉了眼,一副安靜淡然的模樣,連秀眉都未有皺一下,彷彿,那是一個靜如止水的夢境。
不瞭解,不理解。
可卻,放不下。
將人抱起,比上一次還輕了些許,單薄的人,興許此生,再怎麼將養也養不回去了,傷了裡子,區區凡體又怎能逆天?置於床榻,彼岸居高臨下而望,並非心如磐石,只是……
果真是放不下吧。
至於情素……
彼岸微微蹙眉。
第二日,霍青風是被吵醒的,被那兩隻幻化為人的貔貅吵醒的,看他們一臉著急的模樣,霍青風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另一半是:“快起來快起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大人(主人)與那天君打起來了……”
頓時完全清醒了。
霍青風囫圇吞棗地洗漱後,穿上衣裳就跟著那兩貔貅趕出屋子,小院已成了一片廢墟,空中那兩人猶在那裡打得不亦樂呼。看著自己的院子,又看到偌大的空中罩著一大大的,淡色卻又看得見的透明東西,霍青風馬上就聯想到了打得那般激烈都沒有入院,大約是被下了結界。
也虧得這外頭這麼大動靜,而他一點聲響都未聞得。
吸一口氣,手撰著,胸膛鼓了起來,頭一仰,“你們都給我下來!”一聲巨響,生生蓋過了上頭那‘噼裡啪啦’的打鬥聲,使得二人停在了半空往下望,而霍青風臉色灰黑,那一口氣還未吼完,“要打到別處去打!破壞別人的院子有什麼本事?!”
也不知是否是那聲音有些過於尖銳,那透明的罩子居然還肉眼可見地顫了一顫。
貔貅兄弟瞠目結舌地望著那仍在不斷吸氣吐氣的人;那邊的小靈怔著望向這邊……
果然,看起來就非凡人啊。
飄在空中的二人,再次飄然而下,隔著幾丈遠互相以煞氣較勁中。霍青風臉色還有些不太好看,他鮮少生氣,此時瞪著兩在美男,若是兩大美男是為了他而戰,他好歹可以自得一下。
頭一扭,“你堂堂的上君跟一妖打什麼,打贏了你就很有成就嗎?”轉向這邊,“你也是,那麼有本事跟人家叫板,這麼多天了也不見你勝得了還不認清事實,如果沒有往死裡打還打個屁啊!”
要是單純為了切磋,找個無人的地方打一架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