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驚呼,他聽見了,猜到她撞傷自己,心跳乍停,驚恐地將她拉回自己懷裡。
“你該不會撞到了吧?有沒有哪裡受傷?笨蛋!現在到底是我看不見還是你看不見?走路不會小心點嗎?你是不是非讓我緊張不可?”他粗聲咆吼。
她凜然震住,傻傻地望著他激動的表情。
好奇怪,他不是正對她大吼大叫嗎?為什麼她聽起來卻像是甜言蜜語?
他說的不是情話,明明就不是……
“我沒事。”她喃喃地應。
“真的沒事?”他仍不放心。
“嗯。”
他總算稍稍鬆弛緊繃的線條,再次捧住她的臉,要求她認真傾聽。“恩彤,你要是還不高興,我向你道歉就是了,不許你賭氣離開我,你聽見了嗎?我不準。”
他真的是個討人厭的男人,說話的口氣就不能溫柔一些、和婉一些嗎?
“你聽見了沒?白恩彤。”他收攏臂膀,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看管的領土,他像個霸道的王,她卻感受到他的心慌意亂。
心酸的淚水,霎時又在恩彤眼裡氾濫,她垂落螓首,容顏埋進凌亂的衣襟,做著這輩子不曾做過的事——
偎在一個男人懷裡哭泣。
“對不起。”
痛快地哭過一場後,恩彤準備了啤酒和小菜,兩人移師陣地到露臺,在清風明月下對酌。
鍾雅倫一面喝,一面又向她道歉,她聽了,很是扭捏不安。
“你不要再跟我道歉了啦,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你心情好點了嗎?不生氣了?”他追問。
“我沒有……我才沒有生氣呢。”她怎麼敢?他是大少爺啊!可是她也不能否認,這些天她的確是有意無意地在對他使性子。
“總之你不生氣就好。”他微微一笑,很難得地收斂少爺脾氣,不與她爭論。
恩彤偷瞧他,見他總是冷凝的臉難得溫軟地融化,芳心狂跳,不自覺地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態。
她第一次在男人懷裡痛哭流涕,而他竟也毫不介意,一直溫柔地擁抱著她,溫柔地安慰她,還三番四次地道歉。
那麼抗拒對任何人低頭的男人,獨獨對她謙卑。
她該感到高興嗎?
還有他那個霸氣又狂烈的吻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對她心動吧?是一時情緒激動嗎?她聽說過,男人的生理慾望總是突如其來的,那或許……應該只是個意外。
只是意外。
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許自己胡思亂想,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那個吻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一時擦槍走火。
就是這樣……
“你在想什麼?”他忽然問。
“我?”她一震,像當場被逮到的賊,熱浪羞紅了臉。“沒有啊,我沒想什麼。”
“是不是在想我那天罵你的事?”他嚴肅地蹙眉。
難道他以為她還在怪他?
螓首如博浪鼓猛搖。“不,沒有,我——”正想解釋,手機鈴聲不識相地響起。
她愣了愣。“抱歉,我接個電話。”
她回到客廳,拾起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喂。”
“恩彤,是我。”
“爸?!”她訝異地喊,驚動了坐在露臺的鐘雅倫,不禁回過頭,側耳傾聽。
她連忙壓低嗓音。“爸,好久不見了,你最近——”
“最近你有沒有跟恩琳聯絡?”白爸爸不耐地切斷女兒的問候。
她就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妹妹,父親也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
恩彤澀澀地苦笑。“我前陣子有在……呃,在路上碰見她,她怎麼了嗎?”
“她已經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