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恭賀安答,喜添貴子,改日定要討上一杯喜酒喝。&rdo;
&ldo;哈哈,改日定要請汗父和安答同來飲酒。&rdo;
鐵木真臉上帶笑,心中卻殊無一絲喜意。雖然札木合向來是溫良和善而著稱,但是鐵木真總覺得,在那溫良和善的背後總是潛藏著一種琢磨不透的東西。使得鐵木真每次與之面對的時候,心中都會暗生戒懼之意。
&ldo;汗父?脫斡鄰勒?你認為此人如何?&rdo;
札木合將這個名字在口中反覆掂量了一番,然後輕輕一笑,問道。
&ldo;汗父發兵助我奪還妻子,斬殺仇敵,這一番大恩大德,鐵木真沒齒難忘!&rdo;
&ldo;你真的這麼想?&rdo;
札木合雙目中射出兩道寒光,在鐵木真的臉上掃來掃去,似乎要從中找出些什麼。鐵木真保持著面上的坦然之色,心中卻已打點起十二分的謹慎。兩個人便在這充滿肅殺之氣的廢墟中凝立不動,彼此揣摸著對方的心思。鐵木真只覺這一瞬間,較之當時的戰場廝殺,又多了幾分兇險。
良久,札木合大約未能尋到什麼破綻,便緩緩說道:
&ldo;安答啊,你的頭腦太過簡單啦。&rdo;
鐵木真知他下面必然有一番說詞,便不介面,只待他繼續說下去。果然,札木合聲音略頓了頓,問道:
&ldo;你可知我們兩家人馬為何至今不退兵嗎?&rdo;
&ldo;想是蔑兒乞惕的餘孽未平的緣故吧。&rdo;
&ldo;並非如此。&rdo;札木合微微搖頭,&ldo;安答你未統御過大軍,不知這其中的厲害。蔑兒乞惕鼠輩經此一敗,至少數年內元氣難復,根本不足為慮。因此,我現在需要防範的便是脫斡鄰勒這隻老禿鷲啦。&rdo;
聽札木合這樣一說,鐵木真心中已是雪亮。聯想起當初月忽難為自己解說過的所謂盟友之間的利害關係,現在脫斡鄰勒與札木合的彼此牽制,豈非正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嗎?想到這一層後,鐵木真便深深的點頭,對札木合表示了自己的認同。
&ldo;安答啊,為人坦誠故然是一種高尚的品德,但是也要因人而異。眼前如果換做脫斡鄰勒,我就不會說這些話啦。&rdo;
札木合長嘆一聲,以無奈的語氣說道。
&ldo;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你與汗父都是一族之長,手中掌握著數萬人的性命,小心謹慎也是理所應當的。&rdo;
&ldo;哼哼,話不是這麼說的。&rdo;札木合冷笑道,&ldo;你道那脫斡鄰勒是什麼情深義重之人嗎?一個靠斬殺了自己眾多親兄弟而登上汗位的人,又怎會將你這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當成親子看待。你當他是父親,他可未必當你是兒子!&rdo;
&ldo;不論怎麼說,汗父終是出兵助我,我對他感激之情就如對安答你是一般無二的。&rdo;
札木合冷笑道:
&ldo;脫斡鄰勒當年被乃蠻所驅逐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rdo;
&ldo;好象正是因為此事,才與先父結交的。&rdo;
&ldo;不錯,可是他在找到你父之前,已經先向蔑兒乞惕人求過救了。可是蔑兒乞惕人根本不理他,反而將他趕出營地。這個仇恨,他從來沒有忘記。此次,你卻給了他一個報復的機會!他以替你復仇為口實,其實是在為自己復仇。更何況,他覬覦蔑兒乞惕人的領地財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前按兵不動只不過是怕引起其它諸部的猜忌而已。看吧,這老禿鷲日後必然設法將此地據為已有!至於他拉上我來參戰,又將主帥之位讓給我,只不過是為了少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