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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那種被保護、被庇護的感覺又回來了。世伯按著我的頭,「師父替我取的真名是

肅柏子。」

這下子,換我嚇壞了。世伯寫信給我,署名通常是堂號「仁德堂居士」。他們這

種整天斬妖除魔、料理外道的人,真名需要看守嚴謹。但他這麼信任的,把名字

給了一個妖人。

連荒厄都瞪大眼睛,深深畏縮而戰慄。

「伯、伯伯…」我結巴了,「您您您…不該、不應該…那個…」

「我也不覺得託付真名給妳,有什麼不對。」他悠然的發動機車,又載我往學校

去了。

得到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

他要我帶他去學校逛逛,我先帶他去找老大爺。他執禮甚恭,老大爺也很慎重的

回應。

其實我不知道有什麼好逛的,我帶他去我常流連的角落,順便修補祭壇。

這麼說應該有人覺得奇怪,有什麼祭壇好修補?但我從朔那兒學來一點的小玩意

兒,真正學到的是「感激」。

我們人呢,生活在世界上,一草一木、一花一果,天地萬物,都曾經在物質或心

靈滋養過我們。除了說得上話、有知覺的各種眾生,還有那種說不上話,卻默默

存在的「自然」。

在某些安靜的角落,我會迭上幾塊石頭,獻上一根草兒或花兒,再不然就是我覺

得可愛的小石頭。

並不是說,獻上這種祭壇就可以保什麼平安,哪有那麼好。只是一種「感謝」,

感謝萬物願意與我等共存。

這大概是朔教我的東西里頭,學得最完全的吧?

(不免被人看成怪人就是了…)

伯伯不斷的發笑,「…這地點是黑月跟妳說的?」

我搖頭,「有什麼不對嗎?」

「萬教歸宗…」他笑了一會兒,「妳的確有很敏銳的感知。」他蹲下來在我亂擺

的祭壇畫上圈,指點我怎麼擺更好,似無意的跟我閒談「風水石」。

…這是可以教我的嗎?我瞪大眼睛。

但我…真的很高興。就算是愛屋及烏也好,我真的真的很開心。雖然學的東西實

在怪怪的,但像是我渴望過的一樣,長輩關心我、教導我。

像是我偷到一段和「爸爸」一起的時光。

「妳…」世伯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想除病根嗎?養癰貽患…」

荒厄一整個緊繃起來。

「伯伯,」我低聲說,「請您別再問這個問題。我說什麼也不會除掉我的病根,

她是我僅有的…」

荒厄待不住了,馬上刷的一聲逃得遠遠的。

「但我真的想收妳當我的徒兒。」他在石椅上坐下,遲疑了一會兒,我不太好意

思的挨著他坐下。

有點怕他會閃開,但世伯卻挨我近一點。

這瞬間,百感交集。「…有時候病得慌、痛得慌,也會想除『病根』。」我承認

,「但我一無所有,只剩下她了。伯伯,我真的很感激你…」

我說不出話,噎著了。

跟唐晨這麼好,但他不過是大學時「託管」在我身邊,我既然在他衣服上留了記

號,他的災厄也去了大半,將來畢業了,和母獅小姐結婚,就有人照顧了。

我們的緣份,不過就是大學這段期間。

世伯待我好,也是因為唐晨的關係。我和唐晨淡了,他也就沒什麼理由這麼關心

我。慢說我不可能割捨荒厄,就算舍了荒厄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