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都被吞了進去。
“你……你又開始練《蓮神九式》了?”
重蓮坐直了身子,理了理領口:“修煉那個一定要用琥珀的。”
我跟著坐起來,一把將他的衣領拉開,指著他的脖子道:“那這是什麼?”
白皙的面板上,紅蓮圖騰又多了一大塊。
重蓮用手背撐著額頭,沒有說話。
我在他背上重重擊了一拳:“你給我說啊,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重蓮站起身,有些不耐煩地說:“不要再問了。”
已入深秋。
漸霜風悽緊,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
日子一天天過去,總覺得像是在等待生命結束。
應夫人奇怪的舉動越來越明顯,當著重蓮,假裝摔跤假裝暴怒假裝頭暈什麼事都做盡了,重蓮也只是付諸一笑。
不過這樣都比對我好些,他一看到我,臉立刻就拉下來了。
我不是傻子,不會和這沒腦子的女人爭風吃醋,但是看了心裡還是不舒服。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敏感過頭了。
總覺得重蓮當著她對我的態度要差得多。
這樣也好,他明白這個道理。
就這樣結束了,總比分手時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好。
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寂靜的夜。
月色透窗寒。
一個火盆,燃燒著燦黃色的火星子。
我裹著厚厚的棉衣,蹲在火盆旁,兩手往前伸去,偶爾炸出一兩粒滾燙的木炭,棉襖就給戳出個洞。
打了個呵欠,又因為怕冷不敢躺到床上去。
一道狂風颳來,嚯剌一聲,紙窗倏地被衝開,隨即而來的冷空氣就侵佔了整個房間。
我連忙起身走到窗邊。
雙頰被烤得發紅。
寒風擦過,就像無數小刀片在臉上割著般,疼得鑽心。
風大且猛,許久才勉強將窗門合上。
揉了揉眼睛,時辰也不早了,發了太久的呆,打算上床睡覺。
結果又是一陣風吹了進來。
我渾身上下著實打了個激靈,左看右看沒見哪個窗還開著。
盆裡的火被熄滅了,屋內突然一片黑暗。
轉過身,才發現門開了。
月色淺淡,如流水般灑入房間,落了一地的銀霜。
門口站了個人。
寒風吹骨,嚴霜切肌。
風聲淅瀝,拂起了他黑玉般的長髮。
皎皎白月下,細長的眸子略帶醉意,勾得人心臟陣陣緊縮,隱隱生疼。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
雪白貼身的單衣在風中微微震顫,瘦長的身子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在凜冽寒風中。
我揉了揉眼,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才小心翼翼地說:“這麼晚了,還不睡?”
重蓮輕輕靠在了房門上,發出了不易察覺的聲響。
他貼著門,揚起頭,雙目失神地看著遠處:“睡不著。”
我連忙脫下了自己的棉襖,走過去,裹住了他的身體:“天冷,你怎麼就穿這一點,老大不小了,還……”
話到此處嘎然而止。
藉著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
整個左臉都爬滿了紅色的蓮花,順著脖子蔓延在了領口。
我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雙手撫上了他的頸項:“為什麼……會這樣……”
重蓮慢慢回過頭來看著我,耳垂上的兩朵銀蓮閃爍著冰冷寂寥的光。
一下將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
我看了一眼被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