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湖上傳來一陣調皮的笑聲,黃蓉嬌柔的聲音又響起,“靖哥哥,我啊,向爹爹孃親請求了許久,他們才願意放我出來玩呢!你是要到處遊歷以廣見聞,蓉兒也想到處玩一玩,不如我們一道上路,彼此也好有個照應,靖哥哥你說好不好?”
郭靖露出一個微笑,正要回話。
馮蘅正要聽郭靖如何回答,卻發現在她眼前的兩人均化為煙霧。她又是一愣,轉身緩緩繞著湖邊走,卻發現前面還有一個人。只見那人身穿白衣,黑髮如瀑,並未挽起,就這般披散著。她的發好長,及膝的長度。
馮蘅只覺得那人背影似乎有著熟悉感,她緩緩上前,於此同時,那女子也緩緩轉身。
當馮蘅見到那日的相貌時,細長的雙眼不由得睜圓了。原來那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較之現在的她,更為年輕,臉色也更為蒼白。
馮蘅心中震驚,但卻阻止不了自己的腳步,緩緩地走上前。看著眼前的女子,眸中盡是愕然。
未等她走近,周圍身處環境突然變了幾變。
馮蘅環顧四周,認出了眼前的地方。這是她和黃藥師房門前的一條走廊。房裡似乎有異響。她推門而進——
一雙溫熱的手握緊了她冰冷的手,只聽到他沙啞著的聲音,“阿蘅,你堅持下去,很快就沒事。”
她只覺得渾身都痛,腹痛頭痛哪裡都痛。她用盡全力睜開眼,只見他臉色發青,雙目赤紅,她慘白著臉,朝他微微一笑,“藥師,我是不成啦。”
黃藥師聽了,幾乎發狂,緊緊地捏著她的手,但她渾身都痛,手上的那點痛已不算得了什麼。
她看著他,眼睛中的水霧轉啊轉,然後落下。她勉力睜開眼看著他,有氣無力地說道:“藥師,蓉兒呢?你、你抱她來給我看上一眼。”
黃藥師聞言,連忙站起來將她剛生下的女兒抱到床前。
只見那襁褓之中的女孩皺巴巴的,緊閉著眼睡得香甜。她不禁淚流滿面,“蓉兒,不睜開眼看看孃親麼?”現在不看,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想伸手抱抱那個她的孩子,可是她渾身無力。她不禁抬起眼看向黃藥師,黃藥師將她抱在懷中,然後環著她的手抱著他們的孩兒。
他強自笑著,吻著她早已汗溼的青絲,“阿蘅,你看,我們的蓉兒才剛出生。不要走。”
馮蘅聞言,心酸不已,可是她自己明白,她是不成了。
半年前,超風玄風將《九陰真經》偷走,黃藥師暴怒不已,一怒之下將門下弟子武功全廢了,然後逐出桃花島。她不忍枕邊的男人為了經書如此傷神,她不能撫平他被徒兒背叛的傷痛,但那《九陰真經》的內容,她隱約還是記得的。她以為,自己可以將真經重新默寫下來。可是卻沒想到,再次默寫那經書竟然會如此艱難。她為《九陰真經》苦苦思索良久,雖默下了七八千字,但卻前後不能連貫。蓉兒本該是在兩個月後才能出生,可就在前天夜裡,她正在回想真經內容的時候,忽然腹痛,竟是早產。
她雖不若黃藥師那般精通歧黃之術,可也略懂醫理。她本就身體極為虛弱,此時蓉兒再要出生,能生下自是好事,若不能生下,她也就要一屍兩命了。於是拼了命將蓉兒生下,可自己也是油盡燈枯了……
她意識開始模糊,她努力保持清醒,“藥師……你、你別難過。我聽爹爹……爹爹說過,我孃親是在生我的時候去世的……我是她的女兒,步上她的後塵或許是命中註定……”
“阿蘅……”黃藥師抱緊她,饒他才智絕世,醫術高明,可此時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她牽動嘴角,微微一笑,卻笑出了眼淚。“你別難過……我走了之後,你將靈風他們找回來吧,讓他們重入桃花島門下,讓他們陪著你跟蓉兒,我也好安心,好不